趙恪靖咽回了話,恭敬告退。
閣間里只剩他獨坐伴酒,楚明允閑散偏tou,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在了樓外覆雪的長街上,落雪若飛絮因風起,盈滿yan簾。一片皓皓之白中忽而有個黑dian駛近,在他對面的酒樓前停xia,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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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撩簾下車,身形如芝蘭玉樹。
楚明允握杯的手不由一緊,再移不開眼,盯著他步入酒樓,須臾后,身影復又出現(xiàn)在恰好相對的雅間中。與他交談的人被挽起的風簾遮住了身影,不知說了些什么,他驀然抬眼望了過來,頓時愣住。
楚明允沒有移開視線,隔著紛雪長街與蘇世譽遙相對視。
他忽然覺得連日來層累堆疊的壓抑心緒,借著清冽醇酒,終于在這一眼間滾更燒起,無聲灼烈到將肺腑都焚成寸灰,辨不清什么情緒,只剩下空茫茫的痛。
然后他看到蘇世譽身后走近了一個嬌俏少女,風簾忽而落下,生生截斷了視線。
蘇世譽倏然回神,將目光移回到一旁的放下簾幕的岳宇軒身上,“抱歉,岳大人方才說什么?”
岳宇軒抬手示意了屋中的另兩人,笑道:“受人所托,蘇大人可不要怪罪我?!?/p>
蘇世譽轉(zhuǎn)身看到了少女和她身旁有些局促的中年人,嘆了口氣,對中年人道:“承蒙項大人如此青睞,只是我也早已向你表明了無意成家,還是不必在我身上耽擱了,請另擇賢婿吧?!?/p>
“蘇大人哪里話,”項大人愈發(fā)尷尬,拉住女兒在蘇世譽身旁坐下,“只是想請您吃頓便飯,吃頓飯罷了!”
少女也羞澀地沖他點了點頭,模樣乖巧極了。
蘇世譽不好再說什么,卻禁不住又看了眼厚掩的簾幕,心不在焉了起來,思緒翻涌著盡是楚明允沉默看來的神情,還有……那散亂滿桌的酒盞。
酒菜陸續(xù)上齊,項大人正沖女兒使著眼色,蘇世譽毫無征兆地起了身:“實在抱歉,我忽然想起還有要事,先告辭了,改日定回請兩位大人賠罪。”
“哎等等,蘇大人……”項大人驚詫站起要攔,蘇世譽對他微一頷首,隨即快步離去了,他呆了一下,又著急地看向岳宇軒,“岳大人您,您不是明明說有機會的嗎?蘇大人怎么就這么走了,您怎么也不幫忙說點什么……”
岳宇軒撩簾向外,看到茫茫雪中蘇世譽穿街而過,他回頭對項大人笑了笑,沒有答話。
樓里安安靜靜,守在樓梯兩側(cè)的影衛(wèi)一動不動,視若不見地任由蘇世譽踏入了閣間。
門關(guān)上時發(fā)出一聲輕響,蘇世譽不由頓下了腳步。楚明允單手支著頭,循聲看向他,緩緩勾起了唇角,眸光瀲滟,似醉非醉的模樣,“站那么遠做什么,怕我吃了你不成?”他向蘇世譽伸出手,掌心攤開向上,露出一截素白手腕,他嗓音低啞,聲音沉沉地道:“過來啊――”
蘇世譽收回目光,走向桌案另一旁將簾幕放下了,寒風飛雪被掩去,屋里總算有了點稀薄暖意。他頓了頓,又拿開了楚明允面前的酒,指腹觸及壺身上一片冰寒,才發(fā)覺酒居然是涼的,蘇世譽微皺了眉,終是無奈嘆了口氣:“冬日凜寒,冷酒傷身。”
楚明允瞧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,慢慢地收攏,像是握住了什么虛無的東西。他放下手笑了,尾音微微上勾,“你現(xiàn)在同我算什么關(guān)系,還要來教訓我?”
“談不上教訓,即便你不愛聽,但還是……”
“我在鬧別扭。”楚明允打斷他,“真看不出還是假看不出,蘇世譽你是傻的嗎?”
“……”蘇世譽一時答不上話。
楚明允把玩著空了的酒盞,低下眼不再看他,“你甩了那邊過來,就只為了說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