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世譽笑了笑,“楚大人果然是聰明人。這些命案既然不是你所為,御史臺也自然不能令國之棟梁蒙冤……”
“蘇大人,”楚明允涼涼地插話道,“把我稱作國之棟梁,你不覺著有些心虛嗎?”
蘇世譽掃了自我定位如此真實的楚明允一眼,神色不變地繼續(xù)道:“我的打算是你同我一起去案發(fā)之地仔細(xì)調(diào)查,看看是否還有遺漏之處,也好助你洗清嫌疑。楚大人若是無異議,稍后我會入宮向陛下請示?!?/p>
“你安排就行?!背髟薀o所謂道,“只是蘇大人這般為我用心,可讓我如何報答是好?”他頓了頓,笑意盈盈地瞧著蘇世譽,“要不要我以身相許啊?”
“愧不敢當(dāng)?!碧K世譽淡然一笑,頓了一瞬又道:“不過楚大人若真感激,往后還請少些戲謔之語吧?!?/p>
“哦――?”楚明允眉梢微挑,虛心求教道:“我怎么不記得有什么戲謔之語,你說給我聽聽?”
“……楚大人?!?/p>
“我在。”
“告辭?!?/p>
“我送你啊?!背髟市Σ[瞇地起身跟了上去。
兩人自回廊往外走,朱廊外梧桐葉落無聲,他們亦無言良久。楚明允臉上笑意漸漸淡下,眸光兀自幾番浮沉,忽然側(cè)目瞧著蘇世譽道:“雖說是重大命案,但其實你不必親自過去也可詳盡掌握情況的吧?”
“的確,但終歸還是想親自確認(rèn)一番?!碧K世譽道。
“我聽聞事事必躬親的人實則是因為無法全然信任旁人,”楚明允笑道,“蘇大人防心重成這樣,莫非是有什么慘痛過往?”
蘇世譽神情毫無波瀾,平淡道:“楚大人問這個做什么?”
楚明允偏頭瞧他,笑道:“隨口問問,若是勾出什么傷心往事,我不是正好能趁虛而入討你歡心了?”
蘇世譽淡笑了聲,“勞你關(guān)心,”他垂眸,“我好得很。”
送走了蘇世譽,回書房時一眼就見到秦昭正認(rèn)真研究著那封證物,楚明允便抄著手倚在書架上,問:“看出什么了沒?”
“有人陷害你,”秦昭抬頭看過來,“又是那股勢力?”
楚明允反手從書架上抽出幾本冊子,邊一冊一冊地扔到桌上邊念道:“右扶風(fēng)鄭琬、杜陽縣令陳牧,河?xùn)|郡守江正……”
冊子雜亂地攤開在桌上,被殺害的五位官吏盡在其上。
楚明允冷笑道:“若方才蘇世譽是來搜查的,恐怕我現(xiàn)在就已經(jīng)下獄了,而這些就是證物?!?/p>
“所以這些是故意留給我們的?”秦昭問。
“銅符是我奪下來的,他哪有本事預(yù)料這個?!背髟枢托?,“也不知是那慕老板命大沒死,還是他背后另有其人。與其說早有預(yù)料,不如說是事發(fā)后不想情報被我們利用,干脆搶先殺了干凈,順便借此嫁禍給我,把劣勢扭轉(zhuǎn)反將我一軍??上О〃D―”他悠然喟嘆,傾身抓過冊子,一撕兩半,“這次可是連蘇世譽都來助我?!?/p>
不過蘇世譽想必是有他的打算,伸張正義保全忠良清白之言不適合他們兩人,更何況楚明允哪里算得上什么忠良之士,聽了一笑而過即可。雖不知蘇世譽為何沒有借機除掉自己,但情況終歸是利于他的,楚明允便懶得深究。
只是有人不能不深究。
宣室殿中,李延貞聽罷蘇世譽的回報,復(f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