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?”李承化問道。
韓仲文神情復(fù)雜,“還是楚明允和蘇世譽,出人意料的是他們兩個的關(guān)系,”他糾結(jié)了一下形容,“……是那種斷袖之情。”
“……斷袖?”李承化明顯地愣了一下,“你確定沒弄錯?”
“是,我也覺得難以置信,畢竟兩個男人怎么能……”韓仲文臉色難看,之后的話難以出口。
“聽著可真像個笑話,蘇訣將軍的獨子,御史大夫蘇世譽,居然喜歡一個男人,而且還是個佞臣?!崩畛谢α顺雎?,不禁搖頭感嘆,“蘇訣要是還活著,我看是能把蘇世譽直接在祠堂里殺了祭祖謝罪?!彼ь^看向韓仲文,“這消息你確定嗎?”
“這是他們親口承認的,派去監(jiān)視的人也回報說他們兩個舉止親密,不像是有假?!表n仲文道。
李承化忽然就沉默不語了,暗自思索著什么,方才的蒼老之色消弭無蹤,唯見得滿懷野心者端坐沉思,眼中銳利的光一閃而逝。
馬車停在了府邸前,蘇世譽抬手將車簾掀開一線,看了眼朱紅描金的都尉府匾,并不急著下車。
這些天他多方打探洛辛的消息,卻始終是一無所獲,仿佛洛辛真在淮南憑空消失了,半點蹤跡都尋覓不得。而正一籌莫展之際,蘇白突然就帶回了個消息,說是九江都尉梁進自稱跟洛辛有過接觸,想請御史大人今晚過府一敘。
梁進自然也是淮南王伏誅后和韓仲文一同被朝廷委派來的官吏,早前進京時與蘇世譽匆匆見過一面,遠談不上熟悉,但他的能力卻是清楚的,否則也不會擔(dān)任起掌管九江郡軍務(wù)大事的職位。相比其他人,梁進的確最有可能見到過洛辛,但他若果真知道消息,為何不一早上報朝廷,或者在蘇世譽剛到達時就回報,偏偏拖延到現(xiàn)在才想起來?
“公子,就是這里?!碧K白俯身掀起車簾。
蘇世譽回過神來,應(yīng)了一聲便下車,抬眼正看見梁進快步迎了出來,客氣一笑,“梁大人久等了?!?/p>
“哪里哪里,蘇大人快請進?!绷哼M滿面笑意,領(lǐng)他到了正廳。廳中矮桌上早設(shè)好了杯盞,美艷侍女捧酒立在一旁,銅枝燭臺,香霧裊裊,哪里像談公事,分明是宴客的架勢。
蘇世譽掃視一周,看向梁進,“梁大人稍后還有客人?”
“怎么會,今晚只請了蘇大人您一個。”梁進招呼道,“蘇大人請坐?!?/p>
“談事的話,我以為還是在書房更好些?!碧K世譽道。
“哎,那事不急,咱們等會兒再去書房說也不遲?!绷哼M拿過酒杯,“第一次請?zhí)K大人,來,我敬您一杯?!?/p>
蘇世譽不好再推脫,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,“那就多謝招待了?!?/p>
“好說好說?!绷哼M笑著落座,余光掃了侍女一眼。
侍女走到蘇世譽身旁,彎腰為他添滿了酒。纖細指尖滑過壺身,她舉止輕柔中帶著難言的嫵媚,脖頸白皙細膩,襟前因動作而微微松散開一片香光,不經(jīng)意間抵在蘇世譽肩頭一點溫軟。
蘇世譽往旁處稍避讓了些,淡淡一笑,“勞煩了?!?/p>
侍女抬眸看他,抿唇輕笑,直起身卻不退下了,他清晰地聞見那脂粉香氣,驀然間神思一滯,思緒恍惚起來。
侍女便俯下了身,貼在蘇世譽的耳畔,呵氣如蘭,“大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