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就不勞大人費心了。我從軍以后,每天都行走在鬼門關(guān)邊上,早就將家人托付給朋友照料,想來今后也如是?!?/p>
“不知你說的是高句麗的朋友,還是契丹的朋友?”
“景某喜好結(jié)交各路好漢,雖稱不上朋友遍天下,也算交游廣闊,難道這有什么不妥嗎?”
裴東來接過張訓(xùn)遞來的水袋,扭頭下了車。
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想要撬開這家伙的嘴巴太難了。他需要一個突破口,若不是他對此人知之甚少……
正在嘆氣時,一支羽箭破空而來,準(zhǔn)確的釘在車門上。
張訓(xùn)驚叫一聲,“有人劫犯人?”
裴東來擺擺手,拔出羽箭,拆下綁在箭尾的紙條,展開細(xì)看。字跡很熟悉,內(nèi)容也很簡單,說的正是他此刻想知道的事。
一心幫他,又熟知內(nèi)情的人,還能有誰呢?
想到那人,裴東來沉下臉,把紙條揉成團(tuán),隨手就要扔掉。但想了想,又揣進(jìn)懷里。
再次踏上馬車,景鴻正在閉目小憩。
裴東來懶得跟他繞圈子,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,“我現(xiàn)在給你兩個選擇,要么你一個字都別說,我也不會再問你;要么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,我或許能幫你見到如意夫人?!?/p>
景鴻飛快的睜開眼睛,眼底有一絲亮光轉(zhuǎn)瞬即逝,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。”
“她與你青梅竹馬,若不是廟會進(jìn)香時偶然被梁王看中,強(qiáng)行納為妾室,此時你們早已做了恩愛夫妻吧?!?/p>
沉默良久,景鴻終于嘆了口氣。
“世事無常,萬般皆是命。她本是千金小姐,只因家道中落才令我有幸結(jié)識,能相伴長大成人已是我的福氣,豈敢奢求其他。如今她飛上枝頭做了鳳凰,我在軍中混得一官半職,都是各自的造化,彼此既已毫不相干,又談何相見?”
看似剖心掏肺的一番話,其實有真有假。要真如他所說“毫不相干”,就不會言語中處處維護(hù)了。
裴東來忽然想到什么,“我明白了,梁王與你有奪愛之恨,所以你便要恨屋及烏,借著高句麗和契丹的手,將整個大周都傾覆了才甘心,對么?”
被戳破心事的景鴻露出了怪異的笑容,“武氏逆賊,人人得而誅之?!?/p>
“你以為你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嗎?朝廷早就有所準(zhǔn)備,不管你把情報賣給了高句麗的復(fù)國組織還是契丹人,都不會達(dá)到你所期望的目的。”
景鴻無所謂的聳聳肩,“我做了我該做的事,一切聽天由命?!?/p>
“我不相信你甘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?!迸釚|來話鋒一轉(zhuǎn),依舊繞回到如意夫人的身上,“難道你不想見她最后一面嗎?”
“見與不見,對我來說,已經(jīng)沒有分別?!?/p>
“你不想知道她對你的心意?”
“什么心意?是她對我舊情難忘,整日里郁郁寡歡?還是與她現(xiàn)在的夫君伉儷情深,已將我拋諸腦后?你覺得我現(xiàn)在還會在乎嗎?”
“孩子也無所謂嗎?”
“你說什么?!”
從被抓到現(xiàn)在,景鴻第一次失去了淡定。裴東來面上不動聲色,心里卻暗暗叫好。果然被他猜對了!
☆、六
被人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