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這樣的境況,秦嬗的內(nèi)心鬼使神差地充滿了亡命天涯的浪漫。
不管前世還是今生,不管是落魄寡婦和妖孽男寵,不管是得勢公主和亡國王子,他們都是不被世人所認(rèn)同的那一對,可哪有怎么樣呢。
正如此刻,他們前面有無數(shù)的橫生帶刺的枝丫,哪有怎么樣呢。
她愿意,她樂意,她披荊斬棘,甘心如芥。
倘若哪天有人能窺探她重生的秘密,可能要罵一句:賤!你賤!
他這么個害你國破家亡的人,你不一刀殺了,還花這么多精力作甚,莫不是還期待與他真心相對,雙宿雙飛。
是!
秦嬗坦誠,我就是要跟他雙宿雙飛,就是要跟他繼續(xù)奔跑在這黑暗的夜里。
不管他是不是真心,我此生有資本有力量,讓他俯首陳臣。這是我前世的怨念,我就是要在今生如愿,笑我癡,笑我傻,笑我狂,誰又能奈我何。哪怕受千人不解,受萬人唾棄,哪怕讓命運的馬車把我壓成齏粉,我都要跟他在一起。
我要跟他永永遠遠糾纏到底,他哪兒都不能去,哪兒都別想去。
若說手中的權(quán)勢能讓她在這世上留下一點印記,除了國祚綿延的魏國,秦嬗還希望是孟淮這個裙下之臣。
孟淮感覺到身后的人不對勁,他停下腳步,只見秦嬗嘴角彎彎。
在薄紗般朦膿的月光下,粗布麻衣的秦嬗滿頭大汗,奔跑之后的臉蕩漾著胭脂樣的紅暈,可這非但沒有讓秦嬗顯得骯臟邋遢,反而讓她與這山野綠莽融為一體,爛漫又野性,透著勃勃生機。
這是秦嬗平常絕沒有的狀態(tài),她總是閑閑淡淡,總是冷漠鎮(zhèn)定。
但此刻的她xiong口起伏,紅唇留著笑意,如此澎湃洶涌,如此活色生香,簡直像換了一個人。
他不知秦嬗不是換了一個人,而是突然開竅了。
她那猛然打開的靈竅告訴自己,生途漫漫,但又轉(zhuǎn)瞬即逝,白駒過隙經(jīng)不住人裝模作樣,經(jīng)不住人顧左右而言他。
愛就要愛,恨就要恨,占用就是要占用。
秦嬗反手緊緊握住孟淮的手,對他極盡魅惑地一笑。
孟淮渾身一震,仿佛被點住了全身的穴道,說不出話,甩不開手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