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孩子,你死了一了百了,他卻還要帶著屈辱活下去,孟潔,你自私,你無恥…”
彌留之際的魏帝將秦嬗的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聽在耳朵里,眼中熱意情不自禁落了下來,他一生驍勇,要風(fēng)得風(fēng),要雨得雨,為人干事從來不管不顧,回首人生幾十年,不知傷害了最親近的人。
無數(shù)人來來去去,走走停停,能陪到最后的人,又有幾個呢?
想到這里,魏帝再次緊緊握住了皇后的手,沉沉地靠近她耳旁,艱難地說了幾個字,而后肩頭一垮。
人再也沒了氣息。
一代帝王,北朝霸主,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隕落,何嘗不令人唏噓感嘆。
而皇后還怔愣愣地,緊握著一只手,仿佛還在感受魏帝殘留下來的余溫,她沒有放聲痛哭,也沒有失聲尖叫,她在方才那一握里,感受到了無限的愛意和歉意,她已經(jīng)別無所求了。
回憶穿過悠悠歲月而來,皇后仿佛又回到十七歲那年,暮香時節(jié),她與魏帝成婚的那一晚。卻扇后,她傲嬌地對年輕的郎君說:“我的夫君要成大事,立大功,做大英雄!”
郎君跟朗一笑,將她擁進(jìn)懷中,用力應(yīng)答:“好,就答應(yīng)夫人,我定會為了你,做個大英雄!”
皇后貼進(jìn)郎君的xiong膛,聽著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,她臉帶紅暈,眼眸如星,望著喜燭,幸福地暢想之后的日子。
言猶在耳,斯人已逝。
皇后十分安靜,只是抱著已經(jīng)失去的魏帝,默默地流淚,小聲地抽泣。
秦嬗如五雷轟頂,不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她恨愛交加的父皇,就這么去世了,她哭泣著跪趴著挪到榻前,握住了魏帝布滿厚厚的繭子的手,哽咽喊了句,“父…父皇?”
自是無人應(yīng)答,秦嬗如同上岸的魚一般,空長著嘴巴,費力的呼吸,卻說不出一個字,只有眼淚奪眶而出。
她將臉埋在魏帝的手里,皇后也握住了秦嬗的手,低聲道:“宜香,你別哭,你若有力氣,去殺了那賤婦?!?/p>
秦嬗抖著肩頭抬起頭來,對視皇后的眼睛,只見她眼中有萬千話語,秦嬗眉頭微蹙,忽而覺得手中被皇后襄了什么。
悄悄摩挲,竟然是虎符!
作者有話要說: 開掛!開掛!公主給我沖!
前世的駙馬殺了魏帝后就被人毒了,到死都被瞞在鼓里。
明天繼續(xù)~
☆、五年
皇后將那枚從魏帝手中得到的印鑒交給秦嬗,便咬古自盡,全然不給孟潔任何動手的機(jī)會。秦嬗將東西偷偷藏入袖中,思索著如何跑出去。
她回身去看孟潔,后者對于眼前的劇變毫無感覺,仿佛人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
“你現(xiàn)在可以逃走。”秦嬗道,“趁著清君側(cè)的人還沒進(jìn)來?!?/p>
“逃不走了,”孟潔嘆息道:“李悟他既然要殺我,就不能可能讓我逃走。”
“那孟淮呢?”
“我把阿薩引走了,他應(yīng)該回去找阿薩,等偷偷把人迷暈了,帶出長安就安全了?!?/p>
原來孟潔是這樣打算的,可她畢竟不是神仙,不知道這其中已經(jīng)有了更多波折。秦嬗將孟淮被救走的事告訴孟潔。
孟潔這才終于激動起來,有些不正常的發(fā)抖,“他不能來,他肯定要死的。”
“對,所以你跟我出去,出去與他匯合?!鼻劓又饾u靠近孟潔,想要安撫她,勸說放自己離開,又或是轉(zhuǎn)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