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啤酒推到降谷零面前,滿心期待地看著他。
當他把打開了的易拉罐放到她手中時,她習(xí)慣性地說了一聲“謝謝”。
桐崎不得不承認,這啤酒好像味道不錯。雖然確實有點苦。
酒精讓她有點暈乎乎的。她曲起腿,將下巴放在膝蓋上。眼前的水汽讓她的視線有些迷蒙。
“我理解父親的痛苦,我也理解他的傷心。他是失去了兒子的父親,是這場bangjia案中最大的受害者。可是……可是,我也是受害人啊……
“我失去了,與我血肉相親的,我的哥哥?!?/p>
黑泥
在那場bangjia案中,母親失去了血脈相連的孩子,父親失去了盡力培養(yǎng)的優(yōu)秀繼承人,沒有了哥哥的桐原被迫脫離自由的生活,在從未有過的強壓之下成為新的繼承人。
相比之下,似乎所有人都覺得,桐崎受到的傷害是最小的。很多時候,就連桐崎也是這么覺得的。
“但媽媽和桐原很體恤我。他們知道我也不好過。那時候我根本不敢去學(xué)校,因為我很害怕看到任何與桐先有關(guān)的東西,也害怕他的朋友們來和我說話。媽媽很果斷地說,不去學(xué)校上課也沒關(guān)系,待在家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。包括再后來,我去東京看畫展的那一次,桐原也很主動地幫我瞞住了爸媽。
“我想,在這個家里,可能只有父親不會在意我的心情……確切的說,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心情。他在乎的只有……”
……只有霧島家的產(chǎn)業(yè)罷了。
雖然身為舊貴族,但實際在三代之前,霧島家實質(zhì)上就只是個空殼而已,空有華族的名號,卻沒有與這名號相匹配的財富。直到上世紀初,霧島家才借著戰(zhàn)爭的有了起色。而后,依靠著德國名門的聯(lián)姻與行事雷厲風(fēng)行的父親,才終于成為了人們口中的“不知道多有錢的”霧島重工。
如此想來,父親的冷漠,似乎也不是毫無理由。
畢竟,他是將霧島家的產(chǎn)業(yè)與名譽置于家庭之前的男人啊。
“其實我也沒有很不喜歡爸爸。我姑且可以勉強理解他的行為。但是……”
桐崎哽咽了一瞬,幾乎說不出話來。她不停地揉著
“但是,如果可以的話,我還是很希望,我的父親可以是一個溫柔的、能夠與家人們相互扶持著一起走出痛苦的男人??伞蔀槭裁次业陌职謺悄菢幼拥哪亍麨槭裁匆治也蝗ニ滥亍?/p>
她再也忍不住了,將臉埋在臂彎里,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,從心底傳來的冷徹怎么也壓抑不住。胃一陣陣地抽痛。她蹙緊了眉頭,將身子蜷縮了起來,但這卻無法緩解一絲一毫疼痛。
于是她不再吱聲了。她害怕說的越多,痛楚會一路鉆向心口。
那樣的話,就真的太疼了啊……
忽然,一只溫柔的大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頭上,溫柔地撫摸著她,動作輕柔得宛若像是在護住一簇即將熄滅的火苗。
無需言語,也根本不用多說什么。
只需要一個安撫的動作就好。
火苗會化作烈焰,驅(qū)散殘存的黑暗。
桐崎不知道火焰會在她的心中停留多久,至少此時此刻它正獵獵燃燒著。桐崎希望它永遠也不要熄滅。
“我想過和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