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不信鬼神之說,只當(dāng)有人借機(jī)搞鬼,很可能是保皇派為了一舉鏟除廉家作的亂,將來可以用廉紅鳶的事來將他一軍。但現(xiàn)在廉書玄覺得事有蹊蹺,也許那些廉家人說的是真的。
“夫人,”他定了定神,道:“很晚了,歇息罷。”
廉書玄拿起桌上的燭臺和傘,正要與廉夫人一同出去時,他覺得臉上滴到了一點冰涼的水珠。
他反射性地舉起燭臺,就看見了房梁上,那艷紅色的猶如魚尾般的裙擺。
“笏兒!”先行一步出去房外的廉夫人驚叫起來,廉書玄驚疑不定地也跟著沖了出去,只見明日就要被流放的廉紫笏暈倒在雨水里。
等他再次走回房內(nèi)時,那人已經(jīng)不見了,只在桌上放了枚精巧的銀鈴兒,壓著一張云紋箋。
廉書玄將云紋箋展開了一看,上面只有一句話:“廉紫笏換廉家人?!?/p>
他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他知道自己應(yīng)當(dāng)趕快去往安置那些劫后余生的廉家人那里看一眼,但他的雙腿卻仿佛陷在泥塘里,寸步難行。
廉書玄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佛經(jīng),終于淚如雨下。
賦君頤坐在馬車?yán)?,掀開了一角的簾子捎進(jìn)來雨水的氣息,清shi清shi的。他回身看向坐在一旁、面無表情的賦長賢,煩躁地問道:“你到底看出些什么沒有?”
那大夫抖著手都快哭出來了:“回王爺,草民看不出世子有何問題……”
“廢物!”賦君頤懶得多話,一腳把他踹下了馬車。
賦長賢面色青白,低垂著眼睫乖巧地坐在車?yán)?,賦君頤從未見過他如此安靜的模樣。
“長賢?”賦君頤再次試探地叫了一句。
沒有回答,賦長賢只盯著自己的手心,時不時眨一眨眼。
賦君頤簡直懷疑是自己在夢魘,忍不住將手貼在了賦長賢的鼻子底下,有淡淡的氣流。他又不放心地?fù)嵘狭藘鹤拥男目?,那里也沉穩(wěn)地跳動著。
不管別人怎么折騰,賦長賢只是像個活死人一樣沉默著。
賦君頤垂下手,替賦長賢理好衣襟。
他大力掀開了車簾,任憑雨水淋了自己一臉。
☆、
藺即川和任逸塵照樣睡在一張床上。
只不過兩人背對著背,藺即川睡在外,盯著桌上的一豆燈火,任逸塵睡在內(nèi),也是許久都不發(fā)一言。
他們保持著這個狀態(tài)僵持了大半個晚上,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種相看兩相厭的日子。
藺即川終于嘆了口氣,任逸塵的身體也動了動。
“你……你想起來多少事了?”藺即川問。
任逸塵拿眼睛數(shù)著被褥上連續(xù)回旋的卐字紋飾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冷獨(dú)聽、藺泓、你?!?/p>
藺即川怔了怔。
感覺到藺即川翻過身來,任逸塵的身體不免有些不自然:“怎么了?”
然后他就被藺即川抱住了。
任逸塵一下子就愣了,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掙了掙,但藺即川把他抱得死緊,力道大得簡直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