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理都沒理他,捧著塊熱氣騰騰的玫瑰酥,小心地將半邊面具掀開一條娃,一口一口地吃著。
藺采的肚子咕嚕一聲,他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,往少年旁邊挪了挪。
他半撅著屁股,用膝蓋一點一點蹭動身軀,趁著少年專注于吃玫瑰酥的時候,突然就撲了過去,妄圖用他的鐵頭把對方砸暈!
但他沒有計算好自己所處的高度,所以這一撞他并沒能如愿襲擊成功,反而是一頭栽進了對方懷里!
藺采冒著冷汗,勉強用一只手撐住了身體,他剛想開口,卻發(fā)現(xiàn)少年正對自己怒目而視。
順著目光往下看去,藺采只見自己的手正按在對方的雙腿之間。
他下意識地抓了抓,忽然覺得手感不太對。
“你……太監(jiān)?”藺采還沒說完就被一記窩心腳給踹飛了出去!
☆、
夜晚的樊城,熱鬧非凡,城西一家新開的脂粉歡場正在舉行首次開業(yè)的歌舞表演。
在遠離舞臺的一個角落,黑衣少年一只手緊緊拽著藺采,拖著他來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席位上坐了下來。
藺采剛才被他踹得心口淤青,此時蹙著眉捂著xiong,癟癟嘴在他身邊站著。
鄰桌的一個寶藍色華服公子嫌棄地瞧了眼藺采,故作風雅地搖了搖手上的白玉扇,大聲對自己的同伴說道:“嘿,這金世樓怎么回事呀,什么貨色都給放了進來。我看這地兒也就那樣,咱們以后少來。”
少年聽到此話,轉過頭去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,對方立刻被嚇噤住了。藺采有些得意地沖那吃了癟的公子哥兒挑了挑眉。
“你干嘛呀?”少年斜了他一眼,那半張美麗的桃花顏和半張惡鬼面在昏暗的光線里對比強烈,更顯可怖:“要坐就坐下去,戳在這里擋道?!?/p>
“噢!”藺采只能在他旁邊坐了下去,大半個屁股還晾在外面,準備著隨時趁亂逃跑。少年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去,掐了他的大腿一下,藺采當即疼得縮起腿,乖乖地向他挨近了。
這間歌舞歡場的舞臺布置得極為精美,二十八盞赤銅攥花宮燈懸掛在涂滿天女散花壁畫的天花板上,照耀著整個臺面,舞臺的底座鋪的是光彩熠熠的琉璃磚,連供伶人們登場用的扶梯也是水晶,甚至還用黃金打造了步步蓮華臺。今晚來看表演的多是紈绔子弟和有錢富商,愛的就是這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奢華。
此時臺上是十二個楚腰軟步的華衫少女,正輕盈地踏著蓮華臺表演一出。藺采看了半晌,再轉過頭看看黑衣少年,覺得那些女子甚至都沒他長得好看。少年察覺到他的目光,陰鷙地瞪了他一眼。
“你很喜歡歌舞嗎?為什么要帶我來看這些?”藺采問。
“大隱隱于市。”少年只說了這么一句話。
藺采咬著嘴唇,憤憤不平地看著他。
“你很討厭?!彼f。
少年聞言卻突然笑了起來,看也沒看藺采:“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?!?/p>
藺即川扶著一棵樹站著喘氣,那輛詭異的黑馬車帶著藺采把他甩了個團團轉,最后還讓他跟丟了!任逸塵正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,看了眼周圍來往的人群,猶豫著問:“要么先找間客棧休息吧?”
待呼吸平復下來,藺即川擺擺手:“現(xiàn)在還不晚呀,我們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