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司雲(yún)看了幾回腕表,符忱沒法視而不見,揣測道:“我的病很嚴重嗎?”
“不是,”戴司雲(yún)摸了摸他的臉,安慰道,“我去客廳給你倒杯水?”
符忱笑了笑:“謝謝你。”
“我還想吃水果……”
“可以幫我點一份切盤嗎?”
他的嘴唇有些干燥泛白,是該補充維生素,戴司雲(yún)點頭說好。
身體檢查的過程不算久,但治療顯得不太尋常,不僅需要服藥,還要觀測腺體變化,哪怕處于生病狀態(tài)下,符忱已經(jīng)隱約感覺到不太對勁。
他只是裝著不知情,臥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像在發(fā)呆,實則猜想著很多種可能性。
與此同時。
戴司雲(yún)關(guān)好房門,撞見立在走廊外的管家,主動辦妥雜事,同樣低聲提醒:“少爺,戴總已經(jīng)到客廳了。”
“嗯?!?/p>
戴司雲(yún)好似肩膀被壓著,走到客廳,與沙發(fā)上的戴鴻年對視上,嗓音低啞,“父親。”
戴鴻年面無表情,問道:“已經(jīng)知道了?”
桌臺上擺著不少資料,直觀而刺目,令戴司雲(yún)選擇承認,他的力量無法抗衡時間的洪流,事情早已不受控制地亂成一團。
“那就省很多事了?!?/p>
戴鴻年松了松領(lǐng)結(jié),抬手壓在桌沿,敲出沉重的聲響,“還有什么想問的?”
戴司雲(yún)站在原地,心情異常沉重,問道:“當(dāng)年為我治病,需要用到他的腺體資料,您和爸爸知道這件事嗎?”
戴鴻年的額角青筋跳了跳,縱然有太多不對,但對于小孩,絕不可能殘忍到這份上。
“不知道?!?/p>
戴鴻年解釋說,“還在調(diào)查信息庫的提供者信息,不出意外,那些信息都出自所謂的‘合規(guī)實驗’。”
戴司雲(yún)說自己知道了,可他并非如獲大赦,當(dāng)年為了研究治療他遺傳患上的病,那個為此所受傷害的孩子,不是別人,正是他自以為給予足夠疼愛的男友。
他以前從不知道,甚至連那場病,在記憶里也很模糊。
他更不敢去想,命運造化弄人,讓他間接地傷害了小時候的符忱,哪怕他對此一無所知。
所以——
按照戴鴻年的性情,在后來對他們的戀愛關(guān)系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而他早該猜出這個決定是帶著愧疚的。
“既然已經(jīng)找到那小孩的親生父母了,”戴鴻年比誰都更能明白親兒子的用意,“是打算等他們見面后再坦白?”
戴司雲(yún):“……是?!?/p>
他會坦白的,但在那之前,不想讓符忱太傷心難過,至少要讓符忱開開心心的,去和親生父母見面。
這樣的話,哪怕無法將功補過,也起碼盡可能做了彌補,他不想做那個讓符忱的童年充斥著陰霾的罪魁禍首。
戴鴻年收回視線,起身,與兒子擦肩而過,“聽說傅先生和他夫人會在明早落地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