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之后,他便見他阿耶微微一笑,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耳朵,溫和同他阿娘說:“太小了,看不出來像誰呢?!?/p>
他阿娘嬌聲埋怨一句:“那你還看那么久!”
而后覷著他阿耶的臉色,靠在他懷里,嘟著嘴,楚楚可憐地抱怨起來:“陛下,嘉貞姐姐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呀?”
“不知道為什么,她總是向著皇后娘娘和賢妃姐姐說話,是我哪里做錯了什么嗎?”
圣上:“……”
阮仁燧:“……”
阿娘,阿耶懂不懂我不知道,不過我懂你的感受,因為我也當過綠茶!
圣上攬著她的肩頭,有些無奈:“怎么,這是遇上不合契的地方了?”
“那倒也沒有,”德妃怯怯地搖頭:“我就是覺得,嘉貞姐姐好像不太喜歡我……”
阮仁燧就眼看著他阿耶在他阿娘看不見的地方撇了下嘴,感覺心情十分復雜。
這時候,圣上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,順勢看了過去。
父子倆四目相對,圣上悄悄朝他眨了下眼。
阮仁燧不輕不重地給驚了一下!
到最后,圣上也只是說:“再等等吧,等你坐完月子再讓她回尚儀局也就是了?!?/p>
德妃雖覺遺憾,但到底得了個送走瘟神的準確時間,總歸是高興的。
而后又絮叨著說起別的事情來。
她說,圣上便在一邊聽,神情柔和,語氣溫煦,偶爾說上幾句,并沒有打斷亦或者不耐煩的意思,兩人手拉著手,旁邊是血脈相連的親生骨肉,一派溫情脈脈。
阮仁燧躺在榻上,后知后覺地意識到,雖然等到他成年的時候,阿耶對待阿娘便只剩下相伴多年之后的舊情,但是此時此刻,阿娘應該是宮里最得寵的妃子。
亦或者說,阿耶對阿娘,是有過真心實意的。
如若不然,上位者怎么會愿意去包容一個不算有多聰明的下位者呢。
事實上,他也好,阿娘也罷,多多少少都做過糊涂事,阿耶應該有所知曉,只是很多時候都睜一只眼、閉一只眼地放過去了。
不會是因為不算顯赫的外家,只能是因為從前的舊情了。
他有種窺探到了一個嶄新世界的新奇感。
圣上與德妃尤且敘話,千秋宮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便送了賞賜過來。
德妃暗地里算了一算,賜禮誠然豐厚,可別說是超過大公主出生時候的份例,甚至于都沒有齊平大公主出生時的份例。
她有點委屈,不是為自己,而是為了孩子。
太后娘娘連一碗水端平都沒做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