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噤若寒蟬不提,那女尸漫無目的的看了一會兒,目光最終落在了燕游手中那把骨劍上,卻似仿若看到什么感興趣的東西,瞳孔才隱隱有了幾分神采,卻見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張,似有寒氣呼出,傳出一道頗為清脆的女聲。
“你果然是燕雪明的后人,這把澀骨劍倒算是回歸本主兒了”
那聲音若冰磬般清冷,話到一半,隨即眼中恰似又浮起一絲不解,有些詫異接著道,“嘖,你血脈之中,怎么還有白露的氣息?”
燕游聞言,臉色有些蒼白,目光有些閃躲,卻是不敢不答。
“晚輩高祖父的名諱正是‘雪明’,而晚輩外祖一脈,也確與白露祖師有親,前輩,想必就是寒露真人吧?”
燕游小心的回道,踟躕了下還是試探著問出了后半句。
那女尸不答,反是嗤笑一聲,“哼,想不到,這老的沒勾搭上,這小的倒是勾搭上了”
這話雖沒頭尾,卻也不算隱晦,一聽便知其中必有什么別樣糾葛。只是,眾人卻是沒心思去關(guān)心這些,因為,單單是“白露”、“寒露”這兩個名字,就足以令人震驚不已了。
對面這位,難道就是“千秋雙姝”中的寒露真人?
可不是聽說其早在五千年前就已失蹤了嗎,竟是早就死了,尸身還被鎮(zhèn)壓在此地
那“燕雪明”又是何人?
聽兩人對話,此人似乎也是原先千秋門人,可他的白骨劍又怎么會插在這“寒露”真人的xiong口上?難道是這燕雪明殺了寒露,并將其尸身鎮(zhèn)壓于此?
可此人若是有這等手段,想來也不可能是無名之輩才對,怎么又從未聽說過其名號?
丁辰到底不過是別國偏遠(yuǎn)小宗門出身,對雍國老一輩煉神老祖的事情,也只是略有耳聞而已,便想向白子城打聽打聽,一轉(zhuǎn)頭,卻見白子城眉頭緊蹙,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。
欸,這小子也姓白,不會也和那白露真人沾親帶故吧?
丁辰暗自揣度之際,又聽得燕游猶豫著開了口,“前輩,當(dāng)年您和老祖之事……”
“哼哼,行了,你也不必緊張,更不用害怕,那件事兒,說到底與本座關(guān)系也不大。本座不過是這具尸身成煞后,生出了一縷自主意識,繼承了一些原身的記憶而已
說來,本座還得感謝你呢,若非你貪圖姓燕的這把澀骨劍,本座還無法徹底占據(jù)這具肉身呢”
女尸也不隱瞞自己的身份,隨口打斷了燕游的話。
而其似乎也真的并不甚在意寒露真人和燕雪明之間的關(guān)系,不再和燕游說話,目光又是掃過眾人,最后卻落在丁辰身上。
便就是一剎那,丁辰只覺渾身氣血似乎都凍結(jié)了一般,下意識抬眼去看,正和那女尸四目相對,立時一股詭異至極卻又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心頭。
“金毛犼?”
丁辰忍不住輕呼出聲,復(fù)又連忙住口。
“嗬,你終于想起來了?”
卻見那女尸“寒露”嘴角勾動,似笑非笑,三分譏誚。
“子城兄?你怎么了?”
白子城察覺到丁辰的異樣,連忙開口詢問,同時,其他人也都莫名看了過來。
丁辰心中忐忑不安,還是勉強平復(fù)心緒。
“也沒什么,只是之前,在我們推動那甲子格石門之時,在下無意中在那金毛犼彩繪雙目中看到一道驚心動魄的視線,當(dāng)時只是一瞬,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,便也沒說出來”
丁辰低聲解釋道,最后才道,“卻不想,原來那道視線,竟然是眼前這位前輩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