詔獄。
一條幽暗走廊中,借著微弱的火光,一行三人無聲走著。
三人中,前面一個皂吏,腰胯佩刀,眼中透著狠厲,前面引路。
丁泰,衣著一件普通的文士袍服,提著食盒,低頭跟著。
跟在最后的是一個少年,正是豆寇,動作有些瑟縮小心,一臉的畏懼,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袱,顯然是被翻檢過后再臨時包起來。
轉(zhuǎn)過一個彎,便見兩邊都是小腿粗細(xì)的硬木牢門,門上,更是隱隱有靈紋浮動,一則可以強(qiáng)化欄門堅(jiān)固,二則防腐防蟲,不易破損,只是凡夫俗子自然是難以察覺的。
和尋常監(jiān)牢不同,這詔獄之中的待遇其實(shí)還算不錯,畢竟能關(guān)押在這里的,無不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之人,每間號房都有床鋪、被褥,雖然隱隱能聞到霉味,但好歹不至于凍著。
“父親!”
就聽得一聲輕呼,聲音不大,卻是在這死靜的監(jiān)牢中格外刺耳,引得不少囚犯都是側(cè)目。
“噤聲!”
旁邊那皂吏立時轉(zhuǎn)頭,低聲喝止,隨即又是對其他囚犯一陣喝罵。
丁泰雖然官位遠(yuǎn)在這皂吏之上,但此時此地,他卻是半點(diǎn)不敢違逆,連忙住嘴,快步來到一間牢門前,再度壓低聲音輕呼。
“泰兒,你怎么來了?”
說話的正是丁高陽,不過一二月不見,頭上白發(fā)卻是多了不少,看樣子,雖未受什么大刑,但氣息還是有些委頓。
“刺史伯伯!你還記得我嗎?”
豆寇也是有些激動,眼中帶淚,連忙跪在木柵欄前,就去抓丁高陽的手。
“你是?”
丁高陽面露疑惑之色,他和這少年之前也不過萍水相逢,相處了幾日,加之時過境遷,一時有些認(rèn)不出來也是正常。
豆寇連忙說道,“我是小豆子呀,刺史伯伯”
“啊,流波江,小豆子,你怎么也來啦?”
丁高陽這才想起這少年是誰,心中更是疑惑,抓著豆寇的小手問道,卻是看向丁泰。
丁泰正要解釋,卻又聽那皂吏沉聲說道,“你們抓緊時間,換班那邊最多只能拖兩刻鐘的空檔。”
“差大哥,可否打開牢門,讓我們進(jìn)去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