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說走就走,實(shí)在無趣!”
那鬼女花月見丁辰干脆而走,一肚子話憋得難受,只能自己嘟嘴思索起來。
片刻之后,就見此女玉足微頓,似是下了個什么重大決定一般,這才復(fù)又看了地上的兩人一尸,眉眼之中清冷不減。
“雖然他說濫殺有傷天和,不過你們?nèi)齻€,怎么看,也和天和沒什么關(guān)系的吧……”
說著,雙手拂過,三人均是浮空而起,片刻精氣元陽吸干,化為枯骨跌落塵土。
酥xiong微微起伏,花月略呼出一口濁氣,雙目之中瑩瑩幽光收斂,一身氣息平復(fù)如常。
隨即身形閃動,卻是并未返回前殿去尋那老和尚,反是一身桃紅流光卷起,飄然往后院而去。
掠過長了不少雜草的屋頂,便見這寺院后面,乃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土丘。
花月遁光不停,須臾之間,已經(jīng)落在土丘之上。
就見那土丘之后,又是幾片土丘,中間一塊洼地中,還有一座不大的宅院,四面房舍四合相對,圍著中間的天井,庭中一棵古樹,枝節(jié)盤錯,虬結(jié)交曲,很是詭異。
夜色朦朧,花月眼中掙扎了一下,猶豫之色褪去,俯身就往那宅院之中落去。
這座宅院明顯比外面的那寺廟更為古舊,明明毫無活人生活的跡象,卻偏偏干干凈凈,不但不見丁點(diǎn)雜草,便是連一片落葉都沒有。
還沒等花月靠近,那宅院天井之中呼的卷起一陣陰風(fēng),繞著那古樹盤旋,淡淡塵土飄揚(yáng)。
塵埃落定,花月那似沒有重量的身子才落入庭院中,便見四面房舍窗欞,隱隱透出點(diǎn)點(diǎn)微光,那光線藍(lán)中帶紫,搖曳不定,光影浮動,如有很多人影飄過,明明絲毫聲音也無,卻有一種人來人往的感覺。
花月渾身幾乎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,卻也并未恐慌,只緩緩調(diào)節(jié)了幾下呼吸,這才開口,聲音頗為冷淡。
“這么多年了,還是怨氣不散呀!”
話音未落,那些鬼影似乎更加躁動了,往來忽閃,更有一道道詭異的陰氣泄出,發(fā)出絲絲嗚咽鬼泣之聲,幽怨凄涼。
花月并不在意,目光落在那無花無葉的古樹之上。
那古樹乃是一顆桃樹,也不知到樹齡幾許,唯有那枝干上的無數(shù)瘤節(jié),彰顯著他的滄桑。
花月漸漸靠近,桃枝輕輕搖曳,如有生命一般。
來至那桃樹枝椏之下時,便見枝頭隱隱似有芽苞冒出,略一駐足,映在淡淡月華之中,那芽苞越發(fā)透出一絲桃紅。
桃樹本就是先開花,后長葉,不過轉(zhuǎn)眼間,已是滿樹的艷紅,花瓣飄落如雨,讓那陣陣陰風(fēng)似都柔和了幾分。
不過那些鬼影似乎并不買賬,嗚咽之聲更盛,漸有凄厲之音。
沐浴在花雨中的花月當(dāng)即臉色一冷,厲聲喝道,“哼,我不是已經(jīng)給你們報(bào)了仇了嗎,你們還要怎樣?”
那凄厲鬼泣被這一喝,戛然而止,但也就戛然了那一瞬,隨即更是變本加厲,不絕于耳,此起彼伏,一時哀怨悲戚,一時嗚嗚咽咽,一時椎心泣血
這哭聲如魔音一般,吵得花月腦仁疼,心緒之中,似有無盡兇戾之氣蠢蠢欲動,眼中清幽之光血色隱隱浮動。
似受到花月影響,那古桃樹枝條也是顫抖不已,滿樹的桃花簌簌,花雨重重,片刻之間掉落了干凈。
唯有那最靠近樹根處的一枝,雖不過小指粗細(xì),區(qū)區(qū)七朵卻是絲毫未落,更有幾片翠嫩綠葉相襯,更顯嬌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