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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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城休息半天，明天早上全城收徒。姜季子閑著無聊，把秋水城逛了一圈，沒什么新奇的東西。

秋水城不像微光城是仙凡雜居，它是一座很普通的凡人城市。姜季子覺得沒什么意思，打算回客棧，明天收徒走人。她哼著小調(diào)，轉(zhuǎn)進一條行人稀少的老街，老街兩邊種著曲折的老柳樹，有個白須飄飄的老者坐在柳樹下，用古筆在畫板上作畫。

姜季子驚奇，來到異界，還沒見過人寫生，這老者的畫板很前衛(wèi)。姜季子三兩步走到旁邊，往老者手中托著的顏料板一看，里面有土黃、白土、赭紅、炭黑、石綠、藏青。再看老者的畫板，是在畫對面的老柳樹還有柳樹后的房屋。畫中房屋線條遒勁挺拔、條條瀟灑，柳枝詩一般優(yōu)美的線條有種飄飄欲飛的感覺。每一處線條應(yīng)運都很嚴(yán)謹，沒有一絲多余的地方，整個畫面飄滿線條，確切而不凌亂。越看越有韻味。

這位老者對線條的應(yīng)用造詣極深，姜季子徒然升起敬意。

忽然老者嘆息一聲，道：“總感覺哪里畫的不對?！?/p>

姜季子看了又看，心想，如果是追求畫的形式感，寫實之類的就不用考慮，老者應(yīng)該不是說透視和陰影問題，最有可能在意的是顏色。

“您是不是覺得顏色太少了？”姜季子問。

老者兩眼發(fā)光，停下手中畫筆，望著姜季子，道：“墻面太白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黃昏了，應(yīng)該要加一點夕照的顏色。”

姜季子說：“只要在干透的白墻上，涂上一層淡淡的玫瑰紅，就會有夕照感了?！?/p>

老者駭然，驚喜中又很懷疑，這樣真的可以調(diào)制出夕照色？

姜季子道：“給我一點紅，一點白，一點黑，一點黃，一點青，我還可以調(diào)制出竹月色、枯綠色、藕荷色、琥珀色、霽月色、黛色、縹色、緗色、紺青色、曙色、雪青色…中午的深藍色、晨曦的暖色，太陽直射時的灰冷色等各個時段而變化的色調(diào)，都可以表現(xiàn)出來?！?/p>

老者大放異彩，把顏色板往姜季子面前一推，道：“你說的頭頭是道，先給我調(diào)一個夕照色出來看看。”

姜季子托著盤子，道：“您給把五色備齊了，換個大點的色板，我一次性給您調(diào)出來。您要看仔細了，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?！?/p>

老者哈哈大笑，讓姜季子等著。

姜季子席地而坐，看著老者一晃眼不見了！

大概等了不到五分鐘，老者回來了，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堆小盤子堆在姜季子面前，把五色顏料各調(diào)制了一碗，還有數(shù)十只小號古筆，兩桶清水…東西準(zhǔn)備的相當(dāng)齊全。

姜季子一邊調(diào)制顏色，一邊說：“我有一個師父，很擅長畫畫，他把紅白黑黃青叫做正五色，用正五色調(diào)制出的顏色，都叫做間色?！?/p>

說話時姜季子調(diào)出了理想中的淡玫瑰色，涂上墻，說：“顏色干了會變暗?！?/p>

接著姜季子熟練的調(diào)制其它顏色。

老者聚精會神盯著姜季子調(diào)色，瞟了一眼畫上夕照色，暗自驚訝。

“你師父是誰？”老者問。

“一個死去的老頭子，民間藝術(shù)家?！?/p>

老者肅然起敬，說：“他對色彩很有天賦呢?！?/p>

姜季子說：“我?guī)煾甘来鳟?，研究色彩，從祖宗傳到他這一輩，少說也有兩千年的時間。他們積累了兩千年經(jīng)驗，卻沒有人繼承，真是可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