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少爺未能按時(shí)完成作業(yè),罰十五戒尺?!?/p>
兩指闊的戒尺握在掌心,杜志恒心頭帶起猶豫,完全不似昨日罰曲清言時(shí)那般心狠手辣,他在等,等在坐的三位庶子起身為曲清聞受過,或是為他求情。
只他的戒指已經(jīng)高高舉起,那三人卻是都垂著眼簾沒一人看過來。
戒尺輕輕落下,力道全不似昨日那般尺尺到肉聲音似是能直接震到人心里去。
曲清言抬眼看去,唇角泛出一抹嘲諷正巧落在猛地向她看來的曲清聞眼里,兩人各自將視線挪開,全部看向杜志恒手中的戒尺。
十五戒尺打完,掌心只有一點(diǎn)點(diǎn)紅,曲清聞低頭攥了攥拳頭,一語不發(fā)的坐回位子。
曲清言毫不意外的看著杜志恒從書案上取出她的文章當(dāng)眾誦讀出來,她相信曲文海同樣已經(jīng)看過,前一日曲清聞種種反常的舉動她已是猜到幾分,但她要的從不是憐憫和施舍。
她有能力讓自己站到與對方同等的高度,或是更高。
只要……給她機(jī)會!
一整個(gè)上午,杜志恒的情緒都不算高,文章草草講完就提前下課回了后院,曲清聞手掌上被戒尺打出的紅印已是徹底散開,他扭回身看著動作僵硬的曲清言,突然問上一句:“四弟可是滿意了?”
“大哥覺得呢?”換做是你,你可滿意?
抬手將千山叫了進(jìn)來,她對著三位哥哥拱了拱手,先一步離開。
下午時(shí),曲清言午歇起身沒多久就見秦氏帶著容嬤嬤進(jìn)到菊園,容嬤嬤身后還跟了一位看面容就已是三十許的婦人。
“真沒想到一轉(zhuǎn)眼四少爺都這么大了。”
容嬤嬤想上前細(xì)細(xì)打量曲清言,礙著身份又有些不敢,只瞇著眼不住的念叨著:好,好,四少爺長大了,真俊,越長越俏。
曲清言笑著上前,秦氏說話雖總是一知半解,但從只言片語中也能聽出她這身子八歲前都是由容嬤嬤在帶著。
若是原主還在,此時(shí)見到容嬤嬤定是會格外激動。
“容嬤嬤,你回來了?!?/p>
只一句就讓紅著眼眶的容嬤嬤徹底落下淚來,她抬手在臉上抹了抹:“四少爺還記得老婆子,回來了,回來了,以后嬤嬤就在菊園伺候四少爺,定是把你照顧的妥妥分分。”
“嗯,有嬤嬤在清言就放心了?!?/p>
她上前握住容嬤嬤的手,粗糲的掌心讓她心下一驚。
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容嬤嬤的衣著,粗棉布的真青褂子洗的泛白,下身的六幅水藍(lán)裙裙擺帶著不甚明顯的補(bǔ)丁,頭上包著一塊藍(lán)布,沒有任何首飾。
他們離開的這幾年,容嬤嬤的日子怕是過得并不如意。
能讓自己的奶嬤嬤過的如此艱難,真不知是她這位娘親太過心大,還是太過涼薄。
“你們兩個(gè)先別忙著敘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