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底的微笑有些說不清的深意,溫暖的,又帶著那么幾分不經(jīng)意的促狹。張小檀明白過來了――他是在賣關(guān)子嗎?
她被他看得臉熱,美好意思再問了,垂下頭去。
周居翰也不甚在意:“后來報到上面,我們團長下令封山,將那一片方圓幾公里都圍了起來,派了三個隊徹夜搜索,誰知,搜了個把月也沒找著。”
這是必然的,這么大一片山呢?那么小一柄槍,怎么可能找得到?
周居翰見她想問又不好意思的模樣,笑了笑說:“再后來,那片山就被封了,豎了標牌?!?/p>
“不讓進了?”心驚之下,她不覺回了頭,正對他專注望著她的眼睛。
周居翰的眼睛很風(fēng)流,眼尾長,微微上挑著,總覺得所有要說的話都在眼睛里說完了。還有他眼角的那顆小淚痣,不笑的時候,那么一張清心寡欲的臉,那顆淚痣?yún)s總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
以前在北京城里,有的是數(shù)不清的女孩子對他前仆后繼。
他說:“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萬一有人撿到了呢?”
也對。她了然地點點頭。
卻發(fā)現(xiàn)他還在看她,忍不住開了口:“我臉上有花嗎?”
周居翰說:“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質(zhì),跟人說話,哪有不看著人家臉的?習(xí)慣了,甭介意?!?/p>
他都這么說了,她仔細一想,反倒自個兒不好意思起來。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她把那盒子蓋好,推回茶幾上,“挺漂亮的,不過不適合我?!睂W(xué)費都交不起了,擺這樣一件衣服放衣柜里,她心里更堵。
說她矯情也好,別扭也好,她就是不想接受他的饋贈。
她要的是他的愛情,而不是補償和憐憫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也沒有強求,起身說:“天色也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?!?/p>
兩人走到屋外,天上下起了淅瀝小雨。張小檀沒注意,一腳踏到房檐下,兜頭就被澆灌了一頭涼水。
她大大地打了噴嚏,縮緊了肩膀。
約莫是這落湯雞的模樣取悅了他,周居翰眼睛里帶出笑意,扶了她的肩膀?qū)⑺龓Щ匚堇铮骸叭ハ磦€熱水澡吧。”
張小檀想說點兒什么,他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推上了樓。其實力道也不大,但就是有種不容她反抗的味道。
兩相氣勢一對比,她沒說話,就敗下了陣。
南方不比北方有暖氣,秋冬天氣,屋子里特別shi冷。當(dāng)初裝修這房子時就考慮到了這點,所以連帶著空調(diào)和地暖一塊兒安裝了。
周居翰站在浴室門口,耐心地指著上面的按鈕給她講解:“藍色的是空調(diào),紅色的呢,是浴霸,一會兒一塊兒按,就不會冷了?!?/p>
她似懂非懂,伸手想試一試,又有點躑躅。
周居翰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