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咳嗽了一聲,絮絮叨叨地講起了最近的事情——有人來過,帶著測量儀器,還有一輛黑色商務車,車上坐著不愿下車的中年人。
胡銘遠心里一緊。這地方確實有人還在暗中關注。
順著線索,他聯(lián)系了一家曾經經手這些資產交易的小型律所。
在一間逼仄的辦公室里,他見到了一個眼神躲閃,指甲咬得鋸齒狀的年輕女助理。
最初輕女助理極為抗拒,但在聽到胡銘遠提起開發(fā)商高層欠薪、許多普通職員至今討不回工資時,她終于動搖了。
在昏黃的臺燈下,女助理低聲說出一個關鍵信息:
“有塊地……在南郊,掛在一個叫‘浩辰投資’的空殼公司名下。補償款快要下來了,可開發(fā)商跑了,戶頭還沒動?!?/p>
胡銘遠死死記住了這個名字。
——可是,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順利。
第二天夜里,胡銘遠就發(fā)覺了有人在跟蹤他。
灰色轎車,陌生面孔。
一次停車時,對方甚至敲了敲他的車窗,丟下一句模糊不清的威脅:
“別給自己惹麻煩。”
胡銘遠冷笑。
干金融這么多年,他見慣了虛張聲勢的。
沒有把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當回事。
但他心里也明白,自己已經踩到了某些人底線。
他開始加快動作。
通過老朋友的幫助,他連夜整理材料,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,凍結了浩辰投資名下的所有資產。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博弈,對方明顯也在伺機轉移賬戶,只差那么幾天。
文件送達的那一刻,胡銘遠獨自坐在法院外的長椅上,點了一支煙。
煙霧在寒風里搖曳,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勝利。
胡銘遠其實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抽煙是在什么時候了。
投資人多得是要抽煙的,胡銘遠見過不少,一天抽一包的也不少見。
胡銘遠戒煙已經很久很久了。
只是在這一刻,突然很想抽一根,也說不上為什么。
他抬起頭,卻看見了站在邊上的周晚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