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句話說,當一個行業(yè)越老越吃香時,就說明這個行業(yè)的年輕人在吃屎。
林棲看著實驗室里冷漠的同事,覺得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。
在這種環(huán)境里待久了,良知會是一種很稀缺的東西。
當每個人都處于行尸走肉的狀態(tài)時,對周圍人的變化無動于衷也是人之常情。
感覺鼻血也流了下來,林棲仰起頭對抗地心引力。
看見了實驗室依舊明亮的熒光燈,卻仿佛毫無溫度。pcr機的蜂鳴聲在密閉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液和氯仿混合的氣味。
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襲來,她只覺得眼前一黑,手里的移液器脫落在地,發(fā)出清脆的一聲。
“……呃……”
她彎下腰,想撿起,又感到一股腥甜竄上喉頭,緊接著劇烈地咳嗽了幾聲。
她捂住嘴,試圖壓制,卻仍舊壓不住那股洶涌而來的異樣感。
“咳——咳咳!”
鮮紅的血,從她指縫間溢出,落在潔白的實驗服上,刺眼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。
有人驚訝,卻依舊沒有人走近。
林棲撐著實驗臺,咳得幾乎直不起身。
血從唇角不斷涌出,染紅了她用來記錄實驗數(shù)據(jù)的a4紙,像一朵猝然綻放的紅蓮。
她努力壓住身體的顫抖,勉強自己平穩(wěn)呼吸。
眼前的景象卻開始模糊,視線邊緣出現(xiàn)了斑駁的黑影。
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倒下時,她強迫自己平復情緒,掏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血,又低頭翻出抽屜里的止痛藥。
虛弱著說出最后一句話,“給我打120,我要是死在這兒了,你們誰也別想畢業(yè)了。”
黃宇一邊接電話一邊匆匆沖進李洛的公寓,臉上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他手里攥著一份資料,臉色比剛睡醒的李洛還難看。
“你先別看手機了,”他將資料摔到茶幾上,“錄音的事,查出來了?!?/p>
李洛穿著睡衣,正低頭看著微博上鋪天蓋地的評論和惡評——雖然并不是他的惡評。
聽到黃宇這句話,他抬起頭,眼神冷靜下來:“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