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64章 不會讓你一個人（第2頁）

“人家有喜歡的人，你這么激動做什么。”李洛感到莫名其妙。

“wok，我一直忍著沒說好吧。原本就我和你兩個樣本。我一開始甚至還以為系統(tǒng)只找同性戀綁定呢！我認真懷疑過系統(tǒng)是不是搞性向歧視呢！”

林棲忍不住笑出聲：“然后你看到我是個異性戀就放心了？”

“對！”程心用力點頭，一臉“終于有人理解我”的表情，“證明了平權(quán)意識在系統(tǒng)社會里還是很好的發(fā)展了的?！?/p>

林棲跟著笑了一會兒，視線還停留在窗外，天光灰蒙得像一層快要塌陷下來的布幕。

她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說的話，可能會破壞這很好的聊天氛圍，但她知道她一定要說了。

林棲的聲音輕輕的，像怕驚擾到什么似的：

“李洛，程心，其實我……已經(jīng)沒有那個系統(tǒng)了?！?/p>

李洛猛地抬頭，看著她。

“你說什么？”程心也震驚地問。

林棲轉(zhuǎn)過臉來，看著他們，那雙眼睛依舊蒼白卻清澈，像一面被時間洗刷過的鏡子。

“我是在上次進急救室之后發(fā)現(xiàn)的?！彼p輕地說，“那天我?guī)缀跻詾樽约阂懒?，昏過去前系統(tǒng)突然彈出提示，說我‘不再符合宿主的基本條件’，接著就徹底消失了。沒有聲音，沒有提示，沒有懲罰，也沒有任務(wù)了。”

“其實正常來說，這幾天我已經(jīng)要變身了。”她頓了頓，嘴角帶著一點近乎自嘲的笑，“你們說，會不會是因為我快死了，所以系統(tǒng)它不打算浪費資源了？”

李洛皺起眉，臉上的神色說不清是震驚、憤怒還是心痛，“我們?nèi)绻粊恚愦蛩闶裁磿r候告訴我們？”

林棲低頭，指尖在病床的床單上輕輕攏著皺褶，“現(xiàn)在啊，不正是時候嗎？”

空氣沉重得像被壓住了一樣。

李洛沒有說話，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。

一向來話很多的程心也沒了聲音。

林棲卻像是說完心事后的釋然者，靠在枕頭上，聲音輕飄飄的。

“其實……也挺好的?！彼]上眼睛，“不用再每天睜開眼就想著要去‘救人’、‘完成任務(wù)’，不用再壓抑自己去共情那些痛苦的記憶……我終于可以只做自己了，哪怕這個‘自己’，只剩幾個月，甚至幾個星期?！?/p>

李洛走到床邊坐下，沉默許久，才低聲道：“你不是一個人?！?/p>

林棲睜開眼，望著他，笑了笑：“我知道?？赡阋矂e太替我難過。死這件事，我以前是害怕的，但在看了這么多死亡之后，我已經(jīng)想通了。而且我原本就打算zisha了，能活到現(xiàn)在其實是一種幸運。而且至少我現(xiàn)在能決定如何跟這個世界告別。”

她看著窗外，“我還想撐到后天……看看那場雪?！?/p>

李洛握住她的手，微涼的體溫從掌心傳來，卻沒有退縮。

“好，我們陪你看?！崩盥迓曇舻蛦?，眼神里卻有著一種無法撼動的堅定，“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一天，我就不會讓你一個人看雪?！?/p>

林棲怔了怔，然后低低地笑了，那笑聲輕得像即將飄落的第一片雪花。

“那就……說定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