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(xué)校里突然組織秋游,周圍的同學(xué)們都興奮地在課間討論著帶什么零食、穿什么新衣服。
錢釗坐在座位上,默默聽著,不敢插話。
同桌問她,春游打算帶些什么。
她搖了搖,說不知道。
因為她知道,自己是去不了的。
因為春游報名費要三十塊。
因為她在她爸媽眼里根本不值三十塊。
錢釗回家后,小心翼翼地問母親能不能給她報名,母親頭也沒抬,隨口一句:“家里沒錢?!?/p>
“可是班上所有人都要去……”她咬著嘴唇,小聲補充。
“真的是‘所有人’嗎?春游又不是什么必須要參加的活動,不參加春游你還會死了不成?”母親終于抬頭,冷冷地瞥了她一眼。
她怔住,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
有些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和死了也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
母親嘆了口氣,把手里的活計往桌上一扔:“成天就知道玩玩玩!家里供你上學(xué)已經(jīng)不錯了,別沒事找事!”
錢釗低下頭,手指攥緊衣角,嘴巴張了張,最終什么也沒說。
第二天,班主任問她為什么沒交報名費,她小聲撒謊說自己不想去。
班里有人嘲笑她“假清高”,說她就是沒錢去,硬要裝作不想?yún)⒓拥臉幼印?/p>
她沒反駁,只是低著頭,盯著課本發(fā)呆。
畢竟他們說的是事實。
放學(xué)后,她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,春天的夜晚寒氣依舊逼人。
寒風(fēng)刮過她單薄的衣服,錢釗除了縮緊身子也沒什么辦法。
路過書店時,她看見櫥窗里擺著一本嶄新的《奧數(shù)競賽題精選》,她站在門口,盯著那本書看了很久很久。
她喜歡數(shù)學(xué)。
至少,在解題的時候,她能暫時忘記家里的事情。
“想買?”書店老板出來,看了她一眼。
她低下頭,小聲說:“嗯?!?/p>
“五塊,買得起嗎?”
她沉默了一會兒,輕輕搖頭,最后轉(zhuǎn)身跑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