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陷入了某種難以自拔的情緒中,對著無相又是打又是罵,宣泄著大半輩子積攢的恨意與不滿:“明明我才是師兄,我才是住持!師父卻更看重你,僧人們也更信服你!世人只知無相不知無我,你算個什么東西!你殺了師父,又練邪功奪人內(nèi)力,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小人!我被你害得默默無聞幾十年,只是讓你為我做點事,你便推三阻四的不肯!賤種!賤種!”
明明他的光明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,到時他便可以代替無相成為天下山莊便是被此人捉住的,夏娃熟悉,是因為數(shù)據(jù),而了了熟悉的原因更簡單,對方是她這個身份的父親,刀客越人瑾。
白空空與夏娃都有些奇怪越人瑾為何會來善興寺,距離兩個老和尚下葬才一天不到,消息傳得再快也不至于快成這樣。
了了卻早已知曉原因,她在東章山莊看見越人瑾后,便知道他的下一站是善興寺。而姑蘇夫人引蛇出洞的計策需要他幫忙,他得知消息,必然會折返回到東章山莊,這也給她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。
幫白空空找到血海鳳凰金與“生身龍骨”,已是仁至義盡,之所以會助其尋羅漢仙沙,與其說是為了還不動明王的死人情,不如說,是為了壞越人瑾的事。
第二十朵雪花(二十一)
與十年前那次來善興寺相比,
越人瑾險些沒能認(rèn)出這便是自己要來的地方。
寺外幾乎見不到香客,他在山腳下遇到了一些還在此處徘徊的僧人,他們正在勸誡前來拜佛的香客們折返,
越人瑾自他們口中大略得知了事情經(jīng)過,
整個善興寺并不凌亂,
了了她們不曾大肆破壞,除了或倒或裂,
姿態(tài)千奇百怪的金佛。
葉挽不認(rèn)識越人瑾,她從了了與白空空立時進(jìn)入應(yīng)戰(zhàn)狀態(tài)的姿態(tài)來判斷,來者定然不是什么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小人物。
了了雖長了個頭,
性情也與越秀截然不同,
但將要成年的面容再變也變不到哪里去,遮擋住下半張臉的面具,沒見過她的人自然不知曉她的長相,
可認(rèn)識她的人,比如韓六娘,絕對能一眼認(rèn)出她來。
越秀的眉眼跟韓六娘生得有七八分相似,
此時離家多年的父親站在面前,卻一點都認(rèn)不出來。
越人瑾拱手抱拳:“這位姑娘,
敢問羅漢仙沙是否在你手中?”
了了沒理他,越人瑾等了片刻,沒等到回答,
略作沉吟,
誠懇道:“我與善興寺的無相大師乃是故交,
因此托他幫我尋可入藥的羅漢仙沙,
前不久,我收到他托人轉(zhuǎn)達(dá)的消息,
說已找到羅漢仙沙,讓我來取。只是當(dāng)時我有要事在身,因此耽擱了些許。”
幸虧無相和尚已死,否則白空空真想用力搖晃他的肩膀問他臨死前還在裝什么,明明是答應(yīng)給別人的東西,還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轉(zhuǎn)贈于她們,死了就可以不要臉是嗎?
夏娃跟葉挽都沒開口,白空空回嘴道:“你說無相和尚給你就是給你?有證據(jù)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