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細如發(fā)的姑蘇夫人示意姑蘇侖與姑蘇微一同出去,先前她判斷失誤,即便請回越人瑾,也未能如愿捉住白日鬼,這白日鬼竟按捺住了性子沒有出現(xiàn),導致一場盛宴徹底失敗,哪怕姑蘇侖以一己之力將事情承擔,但東章山莊的威名依舊受到了損害。
夜間,她同姑蘇侖說著悄悄話:“夫君,這樁婚事,你真要定下來?”
當初兩個男人酣暢淋漓的切磋了一場,又湊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,姑蘇夫人不喜歡酒味便未參與,誰知次日便得知這兩人竟草率地定下了兩家小兒女的婚事。
她今日見了韓六娘,不免覺著對方有些小家子氣,越人瑾常年不在家中,越秀乃韓六娘一手帶大,姑蘇夫人擔心道:“……日后那孩子不僅是微兒的妻子,也是東章山莊的少莊主夫人,尋常人家的姑娘恐怕難以勝任?!?/p>
姑蘇侖握住她的手低聲道:“我相信越兄及其夫人的品行,越家姑娘是個好的,若是她有哪里不足,還勞煩夫人你多多教導?!?/p>
姑蘇夫人嘆氣道:“合著我便是要一輩子為你們父子操心的命?!?/p>
姑蘇侖嘿嘿笑著說:“能者多勞,能娶夫人為妻,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。等微兒成婚,我便也退出江湖,日后咱們倆含飴弄孫,什么江湖事,都不再管了。”
姑蘇夫人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,也覺得很美好。她正想睡覺,忽然想起一事:“越大俠僅有一女,聽越夫人的意思,越秀似乎不會什么功夫,那越家的修羅刀……”
越人瑾家中不能說是一貧如洗,也絕對算不得富裕,但其家傳絕學,卻令無數(shù)人趨之若鶩。越人瑾只有一個女兒,又不曾收徒,若微兒當真做了越人瑾的女婿,豈不是能學修羅刀法?
姑蘇侖道:“這也是我提出婚約的其中一個原因?!?/p>
姑蘇夫人訝然地看著他,他咧嘴笑道:“夫人難道覺得為夫是那種會為了恩情,便拿兒子的終身大事來做人情的人?越兄此生最大的牽絆便是他的妻女,尤其是越秀。聽說那孩子性情溫柔內(nèi)向,又生得出眾,越兄很是擔心,因此才要為她尋個好歸宿。”
他們兩家算是知根知底,東章山莊也無需與旁人聯(lián)姻來壯大勢力,只有兒孫出息,一個家族才能綿延不息。
“越兄說,屆時會以修羅刀譜作女兒的嫁妝?!?/p>
比起金銀珠寶,修羅刀譜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,姑蘇夫人點頭道:“若當真如此,倒也不錯?!?/p>
“越兄在江湖上名望頗高,日后兩家結(jié)親,有他為微兒保駕護航,你我自然也不用太擔心了?!惫锰K侖說道。
姑蘇夫人嘆了口氣:“只是這兩個孩子連面都沒見過,也不知日后是否能琴瑟和鳴。”
姑蘇侖笑著說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小輩的事情,交給小輩自己解決便是了,也不是誰都能像為夫的這樣好運氣,能與夫人一見鐘情?!?/p>
姑蘇夫人想起他年輕時死纏爛打的牛皮糖模樣,不由得搖搖頭,微兒可是清俊優(yōu)雅的貴公子,得虧沒學到他爹這份黏糊勁兒。
“既是如此,越秀那孩子此時還不知身在何處,你須得多派些人出去找?!惫锰K夫人擔心地說,“江湖險惡,處處是危險,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,萬一遇到心懷歹意之人,不知要吃多少苦頭。”
姑蘇侖點頭如搗蒜:“夫人放心?!?/p>
妻夫二人想法相同,女兒家嬌嬌軟軟,哪里舍得讓她吃苦?最好一輩子將她護在羽翼下,叫她不受風雨侵蝕,永遠保護著她。
東章山莊的動靜不算小,很快江湖上便知曉姑蘇家與越家有了婚約,那神仙般的素玉公子,竟要娶妻了!
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因此夢碎,只能說幸好越秀不在東章山莊,否則恐怕一天能迎來一百八十趟圍觀,大家都想知道她有何特殊之處,才能令素玉公子如此傾心。
天知道姑蘇微壓根沒見過越秀,對這樁婚事也有些不情愿,只覺得若是成了家,便會被束縛住,男子漢大丈夫,豈能在意這點兒女情長?他并不想這樣早娶妻,但雙方長輩主意已定,姑蘇微也反抗不得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