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姐雖愛慕孟玉堂,卻不想嫁給孟玉堂,皇后沒有尊重她的想法,而是自顧自決定了這樁婚事。
清卓恍惚中想起了了曾經(jīng)說過的話——這樣的愛,比恨還要可怕。
愛會成為枷鎖,四姐也好自己也好,都被“愛”束縛成繭,從而失去破殼重生的勇氣。
想到這里,清卓把皇后的匕首雙手捧出,放在皇后面前還給了她,她想,要死就去死吧。
“別說你是為四公主死的?!?/p>
皇后呆若木雞,明明匕首近在咫尺,她卻失去了將其拿起的勇氣,她想捍衛(wèi)皇帝的尊嚴(yán),可皇帝畏畏縮縮,她想呼喊女兒,卻又想起女兒已嫁人,是自己親自將她嫁出去的,哪怕女兒哭著說過不想嫁。
她想,澈玉那么喜歡孟玉堂,怎么可能不想嫁?母親難道還會害女兒?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澈玉啊!
拉合看見皇帝都嫌晦氣,她問了了:“公主,你說的啊,隨我處置?!?/p>
了了:“嗯?!?/p>
既然如此,拉合三下五除二將皇后綁起來丟給自己的手下,“把他扔馬圈里去,別礙我的眼?!?/p>
什么和平的象征不過嘴上說說,皇帝是死是活都不影響兩國關(guān)系,此番過后天下一統(tǒng),沒有隴北也沒有豐國,那皇帝的死活就更沒人在意了。
了了不關(guān)心皇后自不自盡,而德妃苦苦等待半天終于見到自殿內(nèi)走出的女兒,大喜之下拔腿就沖,直到了了面前才意識到,女兒比起離開時(shí)長高不少,塞外的黃沙與風(fēng)霜并未將她變得面目全非,反倒有種令德妃畏懼的氣勢,這氣勢比圣上更甚。
于是原本打好的腹稿在唇齒間轉(zhuǎn)了兩圈,到底沒能如實(shí)說出,只得干巴巴詢問:“小六,你、你可還好?母妃心中對你十分掛念,對了,給你寫的信,你都收到了么?若是收著了,怎地一封不回?”
了了:“離我遠(yuǎn)點(diǎn)。”
德妃沒想到她這般絕情,先是震驚,隨即大怒:“我是你母妃!是我把你生下來的,沒有我哪里來的你?你怎么能這樣跟我說話?早知如此,當(dāng)初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!”
清卓驀地握緊了拳,臉色陰沉不定,海月花見狀彎腰詢問:“你怎么了?”
清卓怕自己失態(tài),便搗住耳朵不去聽:“我沒事?!?/p>
德妃前恭后倨,變臉極快,對了了無禮,拉合直接把刀架了上去:“誰允許你冒犯公主?”
那刀刃雪亮鋒利,隱隱透著股血腥氣,德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瞬間失了聲,哆嗦著說:“你、你敢!我可是小六的生母!小六,你該不會是要母妃的命吧?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,弒母之行天打雷劈,永世不得超生!”
隴北篤信天神,對承諾與詛咒尤其看重,怎么會有母親這樣咒女兒?
了了問:“你待如何?”
“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的親娘,當(dāng)娘的哪有不疼女兒的?”德妃先打了把感情牌,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沒有取下的跡象,了了又面無表情看不出個(gè)所以然,她在心里罵了兩句,這才繼續(xù),“你不知道,這段時(shí)間我跟你哥哥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!你父皇懷疑我們與你勾結(jié),幾次三番于朝堂上當(dāng)眾斥責(zé)你哥哥,小六,你哥哥都是為了你才這樣,你可不能沒有良心!”
這話聽著不對味兒,拉合眼一瞇,了了更是難得有耐心:“要怎樣做,才算有良心?”
“現(xiàn)在你已經(jīng)贏了不是?女兒家家的,之后沒必要那么辛勞,成天拋頭露面像什么話,讓你哥哥幫你挑選個(gè)品貌兼?zhèn)涞暮梅蚓?/p>
拉合嗤笑:“他算個(gè)什么東西,也敢給公主挑選夫君?”
了了則問:“他以什么身份為我挑選夫君?”
德妃想也不想:“自然是皇帝!”
說完,她見隴北女人們盡是一副見鬼模樣,絲毫不以為恥,反倒理直氣壯:“怎么了,你是個(gè)女人,總得扶持個(gè)人當(dāng)皇帝吧?有誰比你一母同胞的哥哥更合適?你哥哥做了皇帝,你依舊是公主,還是大長公主,榮華富貴唾手可得,這有什么不好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