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里森這才知道剛才了了讓占卜師做什么去了,他皺眉道:“這會讓事情變得很麻煩?!?/p>
“怎么會呢?!绷肆说卣f,“這樣的話,不就不用分出去三成利了嗎?”
一個貴族而已,并不是不能取代,只要大公想,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比他更聽話的傀儡。
哈里森瞇了瞇眼睛,揣測了了的真實(shí)意圖,她毫不掩飾想要吞并利瓦伊財產(chǎn)的想法,貪婪的本性一覽無遺,如果她真的愿意接手利瓦伊名下的會場,那么就等于和自己綁在了一條船上。說實(shí)話,身為王子,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身份頗有些尷尬。
大公們都有繼承王位的資格,這使得王子的身份不再那么獨(dú)特,父親的態(tài)度也一直模棱兩可,不然哈里森也不會私下接受利瓦伊的示好,他想要錢,為的是鞏固和擴(kuò)大自己的勢力,畢竟其它幾位大公都忠誠于父親,不會站在他這一邊。
這次給了了和利瓦伊牽線,哈里森也有私心,新上任的大公根基不穩(wěn),正是最好聯(lián)結(jié)的時候,等她站穩(wěn)腳跟再來結(jié)盟,那他所要付出的代價會更多。
“沒有那么難以接受吧?!?/p>
了了把拍賣清單放到了桌子上,“又不是沒有拍賣過貴族。”
眾所周知,王室貴族生活奢華糜爛,荒唐到了極點(diǎn),什么精靈吸血鬼矮人獸人魅魔他們都玩膩了,骨子里就想要追求更加刺激的東西,諸如平民奴隸之流可以任意買賣,卑微的物品總是不夠珍貴,真要說好玩,還是得看與自己地位相同的人。
本來就低賤的種族被玩弄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,將高貴的貴族踩在腳下,帶來的快感才是究極的。
所以私人拍賣會上,往往會有個只有資深貴客才能參與的隱藏環(huán)節(jié)——貴族拍賣。
無論女男老少,只要是王室或貴族,即便生得丑陋無能也沒有關(guān)系,身份才是值錢的籌碼。當(dāng)然,這種事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,私底下偷偷做也就是了。
生活在帝國大陸中的所有種族加起來有數(shù)百億人口,貴族再稀少,數(shù)量也比珍稀種族多的多,即便偶爾失蹤那么一兩個也不會有人發(fā)覺,只要動手時謹(jǐn)慎點(diǎn),盡量不要鬧得太大就行了。
哈里森沒想到了了連這個也知道,他微微低頭,用一根手指撐著眉心,似無奈又似妥協(xié):“圣女都像您這樣敏銳嗎?”
舞臺上的拍賣已經(jīng)進(jìn)行的如火如荼,這是本會場第一次完全向客人開放貴族的拍賣權(quán),甭管利瓦伊長相如何身材好壞,他貴族的身份才是最令人瘋狂的!
客人中可不乏反叛者與特殊種族,與貴族有血海深仇的一抓一大把,誰不想把利瓦伊買回家精心“照顧”一番呢?
利瓦伊在籠子里體似篩糠,他從來都是站在能夠掌控全場的地方觀望著拍賣會,或普通或珍貴的拍賣物,或憤怒或興奮的客人……不管貨物與客人在想什么,進(jìn)了會場就必須守他的規(guī)矩,他就是這里的王,是操縱所有人命運(yùn)的神!
但是當(dāng)他被塞進(jìn)籠子,才發(fā)現(xiàn)黑暗中那些戴著面具的眼睛有多么令人不寒而栗。
貴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被仰望的,可倒在籠子里的他卻被客人們俯瞰著,每一雙眼睛都像陰毒的蛇,吐著信子要分食他的命運(yùn)。
他想說我不賣,我不是貨物,可唇舌早已被凍傷,什么話都說不出來。
他想掙扎,或者是命令主持人放自己出去,可繩索將他綁成了一個極為屈辱的姿勢,盡情恣意地向客人們展示著他不再年輕的肉體,像被摁在砧板上刮去鱗片的魚,最羞恥也最恐懼。
價格越叫越高,身為貴族,還是會場主人,利瓦伊的起拍價就五百萬金幣,此刻臺下正此起彼伏的舉著競價牌,輕輕松松超過三千萬,還在繼續(xù)上升。
買回去,這個貴族就不再是貴族,我就是讓他跪下舔我的鞋底,他也得感恩戴德叩謝主人的仁慈。
權(quán)力才是真正的興奮劑。
兩位大公坐在利瓦伊專屬的貴賓室中欣賞著這一幕,而利瓦伊的身價還在不斷飆升。
這時了了突然說了一句話:“如果是大公,能被賣到什么價格呢?”
很難去形容哈里森聽到這句話時的感覺,明明是完全沒有情感起伏的問話,仿佛她這樣說只是出自純粹的好奇,哈里森卻好像成為了渺小的爬蟲,而俯視他的是一座巨大的冰冷石像,石像的眼睛像蛇一樣能夠刺透他的靈魂。
長袖善舞的哈里森大公花了足足十幾秒才恢復(fù)自如,他笑著說:“斯卡蒂你也是大公啊,難道你想將自己賣掉嗎?”
了了輕輕哼了一聲。
最終,利瓦伊以五千九百萬金幣的價格,被一位罩著長袍性別身份都不明的客人買下,堪稱今天晚上最為叫座的拍賣品,不過這一回沒有人會去黑吃黑了,買下利瓦伊的客人深諳會場的惡劣習(xí)性,付完錢后便卷著利瓦伊消失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