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明德心想,隨便她去吧,但自己也要加快學(xué)習(xí)速度,再刻苦一些才行了,免得未來真的換回去,面對一號搞成的事,自己不至于束手無策。
正想著,外頭傳來詹雌喊她的聲音:“妮兒,有人找!”
詹明德正疑惑不已,林承嗣便歡快地出了聲:“明德!我來尋你玩!去掏鳥蛋嗎!”
林承嗣是住鎮(zhèn)上的,放假前兩人也沒有約好,這人壓根就是不請自來。
詹雌很樂意女兒同人出去玩,她一向覺得小孩子不能死讀書,讀傻了腦子軸了不會轉(zhuǎn),學(xué)問再高也不能融會貫通,所以該學(xué)的時候要學(xué),該玩的時候也要玩。
得知林承嗣想去掏鳥蛋,詹雌還找了兩個彈弓出來,學(xué)校武術(shù)課有教騎射之術(shù),詹明德雖為貴女,卻也學(xué)過,因而沒有露餡,只是略顯生疏,稍微練了練便找回了感覺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路上詹明德問。
林承嗣:……
一看這表情,詹明德瞬間了然:“偷偷跑出來的?離家出走?”
林承嗣一張臉皺成了個包子:“不是,你知道的吧?就那個,咱們數(shù)學(xué)老師,跟我家住同一個巷子。”
所以每次她成績?nèi)绾?,她阿娘都最先知道,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,林承嗣扔了張紙條,收拾了個小包袱就跑來投奔她親愛的同桌,早死晚死都得死,她得先玩夠了再死。
對此詹明德無言以對,她提醒道:“就算你躲過這兩天,早晚也還得回家?!?/p>
林承嗣擺擺手:“我能不知道嗎?我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才跑的,你是不知道我阿娘力氣多大,她殺豬都不用別人幫忙,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!”
林家有整個鎮(zhèn)上最大的養(yǎng)豬場,林家家主更是遠近聞名的屠婦,力大無窮的這一點除了體現(xiàn)在殺豬上,也體現(xiàn)在打娃上。
好歹跟林承嗣相處了快一個月,詹明德很清楚這人的弱點不是笨,而是懶散,注意力不集中,就跟拉磨的騾子似的,抽一下動一下。
但同桌如此興高采烈,詹明德便不想掃興,橫豎林承嗣已經(jīng)做好了挨揍的準備,那就讓她玩得開心點好了,吃飽了飯好上路嘛。
讓人沒想到的是,提議掏鳥蛋的是林承嗣,但玩得歡的卻是詹明德!
她從來沒做過這種堪稱粗魯頑劣的事,因為女孩兒總要文靜乖巧愛干凈才討人疼,上樹下海打架玩泥巴,那是男孩子才能做的事情,以至于稍微長大了點的詹明德,看見那群一身臭汗的哥哥弟弟,總嫌棄不已。
跑跟跳都是不莊重的,是以她從來不這樣做。
林承嗣坐在樹杈上一臉驚奇:“你怎么連爬樹都不會啊,你還是不是農(nóng)村長大的小孩了?來我拉你上來。”
說著往下遞胳膊。
詹明德抓住她的手,勉勉強強爬上了樹,眼角余光卻瞥見一只綠油油的毛毛蟲,登時嚇得她頭皮發(fā)麻,險些從樹杈上掉下去:“??!”
林承嗣沒被蟲子嚇到反倒被她嚇到,等看見是什么后當場哈哈大笑嘲諷詹明德:“不是,你怎么不僅不會爬樹,還怕蟲子???這有什么好怕的?”
說著竟揪了一片樹葉挑起毛毛蟲放到手心,還故意猛一下伸到詹明德眼前嚇唬她,見詹明德真被嚇得身體僵硬,林承嗣笑得愈發(fā)猖獗。
詹明德:“……”
她不肯服輸,逼著自己不要尖叫,伸出手去:“誰怕了?我不怕?!?/p>
林承嗣就把毛毛蟲倒到她掌心,詹明德恨死了自己的倔強,這蟲子在掌心簌簌爬動,詭異地令她寒毛直豎,但她慣來會偽裝,面上一派波瀾不驚之色,看得林承嗣直點頭:“好吧,你的確不怕,是我誤會你了,對不起啊,我還以為你是膽小鬼呢?!?/p>
詹明德悄悄松了口氣,將毛毛蟲丟到樹下,但掌心仍然存著那種古怪的感覺,讓她迫切想找點水洗一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