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之前,詹明德嘗試過用其它方式打探消息,但阮家很奇怪。
他們完全不跟附近鄰居來往,偶爾出門走訪,也多是官府或本地有名望的人家,且次數(shù)極少,大門終日緊閉不開,家院又修得很高很高。
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之前剃成光頭的腦袋已經(jīng)冒了一茬新發(fā),寒風(fēng)一吹頭皮生疼,詹徐氏給詹明德織了毛線帽,加上耳護(hù),已經(jīng)不算特別冷了。
征旗府還算暖和的了,在詹明德的記憶中,源國京城的冬天那才叫真正的滴水成冰,人往外面站一會兒都會生病。
林承嗣選了跟詹明德相近的路線,非要兩人并肩騎。
天蒙蒙亮的街道上人影寥寥,詹明德按照住址一個一個送過去,她也不覺得累,因為林承嗣的母親還給她倆開工資呢。
這還是詹明德呢?!?/p>
門房沒再問,讓詹明德進(jìn)去了,畢竟阮家上上下下幾十號人,每天光肉的需求量就很驚人,像門房這樣上了年紀(jì)的男人根本拎不動,而且以前也是讓人送進(jìn)去的,沒道理換成個少年就得讓,那阮家的錢豈不是白花了?
詹明德很有規(guī)矩,不抬頭四處亂看,也不出聲詢問,老實的表現(xiàn)被門房看在眼里,對她的態(tài)度也略有上升:“送到廚房要檢查過沒問題之后才簽收?!?/p>
詹明德低眉順眼:“應(yīng)該的?!?/p>
這個點兒阮家已經(jīng)起了不少人,仆人們在院子里四處奔走,阮家是個三進(jìn)院,占地面積很大,所需要的仆人也很多,這還是在阮酥父親留京的前提下。
因為詹明德是遞過來。
詹明德接過單子滿心不解,但她什么也沒說。
阮家會送阮酥去讀書,原本詹明德以為只是對男孩一視同仁,就像普通人家砸鍋賣鐵都要送女孩去上學(xué)一樣,可就她今天看到的,事情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樣。
阮家……
之后接連數(shù)日,詹明德都按時按點上門送肉,她脾氣很好,又能說會道,很快便與門房混熟了,再來時,門房便不再親自給她引路,而是讓她自己去。
詹明德從不拖拉,總是快去快回,也正是這難得的時機(jī),讓她明白了阮家究竟是怎么個情況。
他們固執(zhí)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試圖維持百余年前大曜尚未出現(xiàn)前的尊榮,獨屬于男人的尊榮。
阮家兩位夫人的模樣,正是當(dāng)初陶氏皇族統(tǒng)治下女人的模樣。
他們改變不了外面的女人,就先從自家女人開始改變,比如要求她們遵守女戒——這糟粕玩意兒早已失傳,但阮老太爺何許人也,人家硬是能自己編寫一本阮氏家訓(xùn),專門用來要求兒媳。
是的,阮家不賃,只娶,連著四位夫人都是娶進(jìn)門的。
這四位夫人,除卻跟隨四老爺外派的四夫人外,其余三位夫人那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規(guī)矩得不能再規(guī)矩,活脫脫便是源國貴婦人的樣子。
不僅如此,她們雖貴為夫人,卻還要早早起身侍奉夫君與婆母,甚至在家里有廚子的情況下洗手作羹湯,阮酥那一身做工精細(xì)的衣衫,更是夫人們一針一線所繡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