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張感覺很奇怪,小時候長到十幾歲都沒住一起,怎么成年了反倒要她回去了。
她是真心實意想不通才問的,但她媽跟她爸都懵了,她們不記得了,甚至反問她,因為這么一點小事,就能把這么多年來她們對她的好全忘了嗎?
小張說是的,你們就當我是個記仇不記恩的白眼狼吧。
“可惜我弟不成器,沒考上大學,也找不到什么正經(jīng)工作,這還沒結(jié)婚呢,以后我媽我爸的福氣還在后頭,我就不跟著瞎摻和了?!?/p>
閔英杰伸手拍小張肩膀,英雌惜英雌:“我懂你,真的?!?/p>
章則庸還不如小張爸呢,那更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。
聽了小張說這么多,眾人陷入一陣沉默中,比較樂天的魚苗兒說:“咱們現(xiàn)在爭論這些有什么用呢,反正不管是不是惡鬼復仇,都不是重案組能解決的事兒,我反正覺得小張說得對,當然,我也不會將私人情緒帶入到工作里來的。”
魚苗兒整天泡在網(wǎng)上,接觸到的信息遠比同組的其她人多,她跟葛姐道:“葛姐,你覺得自己是公平正義,不偏不倚的,實際上這已經(jīng)是一種偏心了?!?/p>
葛姐多年老警察,哪里聽得了這個,正要反駁,魚苗兒說:“因為大前提就是現(xiàn)在女男并不平等,在不平等的時候,談什么公平?”
葛姐說不過這些小年輕,也是頭一回遭受到如此強烈的思想沖擊,一時間坐在一邊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僵硬,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,這時曹姨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咦,了了你怎么回來了,是有什么東西忘記了嗎?”
眾人朝門口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閔家老大居然真的回來了。
她走的時候帶著行李箱,還穿著風衣,但這會兒行李箱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,而風衣被她一只手拎著,隨意地搭在肩頭。
閔英智起身問道:“姐,怎么了?有文件忘了拿?”
那給家里打個電話不就行了。
閔英杰也站起來: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能讓她們家工作狂在出差路上突然折返?該不會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?這可就違反小光頭所說的自然之理了。
想到這兒,雖然理智上知道太陽不會從西邊升起,但老大行為如此反常,閔英杰還是忍不住想販個劍,她故意做出夸張的舉動,走到客廳的落地窗處,整個上半身伸出去往外看,如此生動形象的肢體語言,換個傻子來都能看懂她在暗示什么。
閔英智默默地看了老三一眼,覺得她還是好日子過多了,可能這次休假休得太舒服,已經(jīng)忘了她們家老大是個多么兇殘的人了。
殊不知了了沒開口,反倒是了了身旁飄著的小雪人,看著妹妹出洋相,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雖然早已接受了自己被這個世界所遺忘的事實,但閔英華對母親和妹妹們的感情,即便變成了小雪人也沒有絲毫改變。
她嘆完了氣,悄悄看向了了,昨天晚上她趁著了了沒注意飄進了李芒的房間,試圖給對方一點提示。
本世界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,而閔英華因為某些原因,無法直接告訴李芒答案,也不知李芒有沒有想明白,就算沒有,只要不忘記,早晚也會弄清楚。
了了看著客廳里這些人,臉色冷淡,大家卻都莫名緊張起來。
直到了了抬起手,打了個響指,周圍明亮的空間忽地一暗,再定睛去看,仿佛置身于一片冰涼的大海之中。
——這是什么地方?
第二十六朵雪花(十二)
沒等眾人詢問,
了了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,周圍的一切都像被橡皮涂抹到淡去的鉛筆畫,顯得模糊又遙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