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住氣,
盡職盡責教導蕭琰如何揉面,龍須面跟掛面很像,但古代沒有壓面機,只能手動,蕭琰一邊揉著面,一邊低聲問她:“我聽說,鵲巢宮那邊的膳食是你負責在送?”
樊珈立馬警惕不已,她謹慎地點了點頭:“回殿下的話,正是?!?/p>
“她……還好嗎?”
蕭琰語氣溫和且遲疑,樊珈看了他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他臉上有愧疚的表情,再加上他容貌很是出色,很容易令人生出好感,只可惜樊珈內(nèi)心是二十七歲的成shunv人,她實在沒法對十四歲的小男生產(chǎn)生什么不該有的情感。
就感覺這小孩挺好看的,要是放到現(xiàn)代能進娛樂圈,不用唱跳演戲只要坐著就能打賞賺錢,別的沒了。
由于拿不準,樊珈只能求助于寵妃系統(tǒng):“他說這話什么意思?。课沂窃撊鐚嵒卮鹉剡€是怎么著?他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?”
寵妃系統(tǒng):“你不會自己看嗎?”
“我要是看得懂我還問你?”
寵妃系統(tǒng)這才不情不愿道:“照實說?!?/p>
樊珈這才斟酌著字句道:“殿下是在問誰?您是指……鵲巢宮那位嗎?”
蕭琰飛快地看了不遠處的喬尚食一眼,生怕對樊珈說的話被聽見,他靠近樊珈,聲音極輕:“嗯?!?/p>
樊珈感覺他好像是真心的,這讓她對這個蕭琰生出些許好感,覺得他媽他爸雖然不是個東西,但歹竹出好筍,蕭琰人不壞呀!哪怕以后他會變,至少現(xiàn)在他還擁有一顆赤子之心。
要是他真能幫到無名就好了,對方的腿到現(xiàn)在都沒得到有效醫(yī)治,你就算把人關(guān)起來,好歹給人看看病吧?實在不行給她點錢把她送遠一點,以皇室的能力,難道掩蓋不了一個女孩的身份?更別說這樁偷龍換鳳的丑聞迄今為止僅有當事人知曉。
“她的腿傷得很嚴重,沒有大夫給她看,沒有藥吃,平時膳食也不是很好,一次只送兩頓,而且……”樊珈猶豫要不要繼續(xù)說,最終她選擇遵從內(nèi)心,“上頭主子吩咐,不能有肉什么的……每日都是清湯寡水,分量還少?!?/p>
蕭琰是何等聰明,立刻便明白樊珈口中的“上頭主子”是誰,他低聲道:“母妃心疼我,因此情緒有些失控,但她并非刻薄無情之人,待到她氣消了,我會好好勸她?!?/p>
頓了頓,又對樊珈道:“膳食這邊,日后便麻煩你費心,此事我待會兒會與尚食說明,母妃那邊來人,你們只消隱瞞即可?!?/p>
樊珈點頭:“好。”
說著,蕭琰對她笑了笑,樊珈忍不住也回了個笑容,對寵妃系統(tǒng)感慨:“幸好他是在民間長大的,不然恐怕會跟九皇子一樣貓嫌狗厭?!?/p>
寵妃系統(tǒng)呵呵一笑,沒有說話。
接下來蕭琰沒有再提別的事,認認真真跟著樊珈學做面,樊珈感覺他在民間應該過得不差,至少在家里應該是沒吃什么苦的,否則養(yǎng)不出這樣的氣質(zhì)。
蕭琰離開前,果然對喬尚食說了什么,當天下午,樊珈便感覺到手里的食盒變沉了,她心里高興,到了鵲巢宮后,主動把食盒送進去。
無名依舊坐在那張破床上,樊珈能幫她的有限,但她做不到無視一個小姑娘的苦難,因此每次來,都會給無名帶點東西,有時是一個白面饅頭,有時是一塊干凈的布,有時是外面撿的一朵落花。
不過不管她帶什么來,無名都不會主動跟她說話,樊珈開口問她,也只有偶爾能得到回應。
樊珈對此表示理解,要是她十三四歲遭遇這樣的人生突變,別說是抑郁癥,她能當場黑化。
她覺得無名有心理問題,可惜她不是心理醫(yī)生,也找不到別人來幫忙,只能期望無名很堅強,可以自己走出來。
“你很長時間沒有吃葷腥了,我沒敢給你帶大魚大肉,就一碗蝦仁瘦肉粥,還有用豬油炒的白菜粉絲,這個酸豇豆是尚食局剛腌好沒多久的,味道特別棒,你可以嘗嘗。飯團是今天早上的,冷了也能吃,不是剩的哈?!?/p>
無名靜靜地看著樊珈把菜取出來,嘴里嘮嘮叨叨,今天的菜比從前好了不止一個檔次,樊珈告訴她:“你放心,這不是我偷來的,是尚食女官收拾的,以后你都能吃得好一點了。要是有機會,我給你熬點豬腳花生湯,以形補形嘛。對了,你的腿現(xiàn)在感覺如何?還疼嗎?”
她已經(jīng)習慣了無名不說話,把菜取出來后,樊珈還想說話,但卻踟躕片刻,“那個……今天……回宮不久的十一殿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