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珈拒絕:“不要,我不想知道,你別告訴我?!?/p>
綁定對象都離開皇宮了,這就代表以后再也沒法日常打卡,更不會有積分進賬,她現(xiàn)在一共就只剩下兩個積分,系統(tǒng)居然還想騙走,簡直毫無人性。
寵妃系統(tǒng)氣得不再搭理她,樊珈跟它插科打諢后心情輕松不少,躺在床上人也困了,很快便進入夢鄉(xiāng)。
她在夢里嗦酸辣粉配醬豬蹄時,一輛前后各有數(shù)十名侍衛(wèi)護送,外表看著毫不起眼的馬車正停在去往滄瀾山行宮途中的一個驛站內(nèi),兩名侍衛(wèi)一左一右搬下一個輪椅,中年驛丞畢恭畢敬候在一旁,雖不知是來了個何等人物,可瞧這架勢卻不一般。
無名坐在輪椅上,幾個宮人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,她雖被送來滄瀾山行宮,可皇帝對她的態(tài)度又不止好了一點,這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,她不甚在乎,現(xiàn)在她只想知道滄瀾山究竟有什么價值。
這驛站不大,里里外外的人手加起來不到十個,突然迎來這么多人,一時間未免手忙腳亂。
侍衛(wèi)們?nèi)找辜娉滩炮s至此處,他們的任務(wù)是將無名平安送到滄瀾山行宮,整個侍衛(wèi)隊在五十人左右,但卻微妙地分為三個派系,一派有曹妃的耳目,一派有胡嫻妃的手筆,至于侍衛(wèi)首領(lǐng),則是皇帝的人。
正因如此,無名路上才沒有受到苛待,侍衛(wèi)首領(lǐng)對她客客氣氣,連帶著鵲巢宮跟來伺候的四個宮人,也不像剛出來時那樣緊張了。
驛站比較小,房間也不多,最好的那間屬于無名,她之所以能如此順利離開皇宮,還得多謝胡嫻妃母子。
宮人們已很熟悉她的生活習(xí)慣,將她送入房中后備好熱水帕子便退了出去,等房里只剩無名一人,她才面無表情地掀開腿上毯子,慢慢站了起來。
很奇怪的一種感覺,整個人拔高一大截,畢竟在身份被揭穿后,她始終是個不能行走的殘廢,乍一痊愈,還真是挺新鮮的。
這雙腿完全沒有重傷后留下的疤痕或后遺癥,已經(jīng)徹徹底底的痊愈了,自然地像是無名從未殘疾過,她卷起褲腿,真要說哪里令她不滿,那就是過于細(xì)長沒有力氣,腿肚子上的肉軟綿綿的。
前十四年作為皇子被養(yǎng)育,無名接受的教導(dǎo)與除太子外的其它兄弟一樣,君子六藝盡皆涉獵,之前腿斷了,樊珈還教她如何鍛煉手臂肌肉,所以這雙痊愈后的腿就顯得更加不搭。
洗腳盆里的熱水溫度正好,從宮里出來時天便黑了,去往滄瀾山行宮的官道又很是偏僻,在如此寒冷的情況下,沒有比泡腳更舒服的了。
可無名還是覺得這水太熱,她一直等到放涼了幾乎沒有溫度,才將雙腳踩進去,這雙已經(jīng)痊愈的腿不懼嚴(yán)寒,她將雙腳擦干凈上了床,窗外寒風(fēng)呼嘯,今晚是大年三十,在旁人眼中,她是被趕出皇室的喪家之犬,若是進入冷宮之前,她必定要傷心欲絕,現(xiàn)在卻一點感覺也沒有。
待屋里熄了燈,外頭盯梢的人才悄悄返回。
從京城到滄瀾山,快馬加鞭也要小半個月,馬車少說得兩倍時間,這一路上無名都很安分,想也是,她不安分又能如何?
待到了滄瀾山行宮,侍衛(wèi)們毫不留戀揚長而去,只留下馬蹄踏過的一地塵土,而負(fù)責(zé)伺候無名的四個宮人,在看見這蒼涼破敗、還塌了不少地方的行宮后,差點當(dāng)場痛哭失聲!
被送往滄瀾山行宮的,大多是些患了傳染病及被處罰的宮人,行宮建在半山腰處,連看守都沒有,附近駐扎著襄州軍,就在滄瀾山山腳下不遠,所以想要竄逃基本不可能,怕不是剛到山腳就被人抓了。
這些宮人的吃喝用度,每個月會由襄州軍前來派送,若是生病,那只能自求多福,山中毒蟲頗多,所以整個行宮活人沒多少個,死了往外面山溝子里一扔,每個存活的人都表情麻木,如提線木偶,早早喪失了生氣。
一個完全沒有希望,窮山惡水蛇蟲遍布的地方,樊珈為什么會提起它?
這個問題直到現(xiàn)在無名都沒有想明白,當(dāng)時她看樊珈的表情,對方似乎也不知其中奧妙,但無名可以確定一件事,從樊珈口中說出來的話,每一句都別有深意,只要利用得當(dāng),便有東山再起的一日。
殊不知樊珈也很想知道滄瀾山行宮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,才會讓神宗皇帝駕崩于此,可惜寵妃系統(tǒng)要求她付兩個積分才能告訴她,樊珈才不樂意呢,愛說不說,不說拉倒。
如今她是掌膳女官,已正式邁入皇宮職場,也是成了女官之后,樊珈才知道這個官不是那么好當(dāng)?shù)?,以前她是個無憂無慮只要每天開開心心做飯的小宮女,天塌下來都有尚食女官頂著,可現(xiàn)在不好使了。
“掌膳女官,朱秀宮那邊又來催了?!?/p>
樊珈正看著灶呢,很想罵一句催催催你的頭啊,這藥哪有那么快熬好!
朱秀宮的劉娘娘誕下皇子不久,身子一直未曾恢復(fù),樊珈一點都意外,能恢復(fù)得快嗎?這位劉娘娘過了年才十七!也就是說,她十六歲懷的孩子,皇帝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啊,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腦門都長出包漿了還好意思睡未成年小姑娘。
每次樊珈罵皇帝,寵妃系統(tǒng)都會說:“請宿主不要用現(xiàn)代的道德標(biāo)準(zhǔn)來審判古人,在古代,十五歲及笄的女子便可嫁人生子,這是很正常的事情?!?/p>
樊珈最近格外暴躁,她沒好氣道:“正常又不代表著對,有的朝代裹小腳也很常見,你能說這是正常的嗎?封建社會持續(xù)了幾千年,也是正常的?那歷史書上干嘛評判人家?既然都有時代局限性,還分什么明君昏君好人壞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