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想方設(shè)法給她尋了個人品才貌都無比出眾的未婚夫,想讓女兒后半生幸福,對很多人來說,這已經(jīng)是極好的父親了。
“六娘?!?/p>
越人瑾朝妻子搖搖頭,“秀秀與我數(shù)年未見,感到生疏也是理所當然的,這都是我不好,你別說她。”
母親斥責孩子時,父親往往會充當這樣一個和事老的角色,從而輕松獲得孩子的心,得到“爹比娘好,我更喜歡爹”之類的評價。原因很簡單,母親承擔了絕大多數(shù)的育兒工作,而未成年的孩子總是麻煩不斷,這些麻煩,大都會由母親來解決,在這個過程中,母親與孩子會不停地發(fā)生各種各樣的矛盾,而避開這些矛盾的父親,則剛剛好成為救世主。
怎樣使用筷子,怎樣養(yǎng)成良好的生活習慣,怎樣學習,怎樣為人處世……稚嫩的孩子會一次又一次犯錯,母親因此不得不斥責或是懲罰,她們對家庭付出的越多,在家庭中就越難占據(jù)主導地位。
孩子是很機靈的,孩子很容易察覺到在這個家里誰的權(quán)力最大,與權(quán)力相比,貢獻不值一提。
更別提許多如韓六娘這樣的母親,將之認為“幸福”。她們一馬當先的為丈夫與兒子沖鋒陷陣,生怕有人危及他們的利益,反倒對自身的失權(quán)毫無察覺。
果然,在越人瑾開口后,韓六娘不再數(shù)落了了,她看得出這對父女之間的生疏,于是主動給兩人創(chuàng)造相處機會:“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,秀秀,你陪你爹說說話。”
韓六娘一走,越人瑾更覺尷尬,他不知要對女兒說些什么,他想,也許女兒并沒有認出他,所以才會那樣對他?可她分明會使修羅刀,那應(yīng)該也認得出他的刀法……
妻子懷孕時,他便與她一同暢想過未來,若是兒子,他便教他習武,傳授給他修羅刀法,若是女兒……越人瑾可舍不得女兒吃苦受罪,練武是極辛苦,又很難得到回報的。
當時韓六娘還笑話他是重女輕男,怎么兒子就得吃苦,女兒便要好好呵護?越人瑾還振振有詞:臭小子怎么能跟香香軟軟的女兒比?
“你怎么有臉回來。”
了了問。
每一個字都是那么冷淡,充滿譏諷之意。
越人瑾沒想到女兒對自己說的山莊處處張燈結(jié)彩,廣發(fā)請?zhí)煜聜b客前來參加少莊主的婚宴。
東章山莊與修羅刀越人瑾結(jié)親一事,可謂是最近最熱鬧的事,雖說時間有那么一點點微妙。
假如是在之前,這兩家結(jié)親,定然會令無數(shù)人艷羨,但兩個多月前,東章山莊謊稱捉到白日鬼,玩了一招失敗的請君入甕,排名江湖山莊待了幾個月,認出這是莊內(nèi)的陣法,今兒個可是大喜的日子,又有無數(shù)賓客,陣法應(yīng)當已經(jīng)撤去才是。
等她們好不容易走出迷陣,進了房內(nèi),便看見今日的新娘子竟穿了一身白衣!
這可太不吉利了!
“秀秀!”
喜婆與妝娘,還有仆從們不敢說什么,畢竟這位越姑娘是未來的少莊主夫人,韓六娘則沒這樣多的忌諱,她望著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的女兒,險些遏制不住怒火:“這都什么時辰了?還不快來換上嫁衣!”
說話間,她拿起嫁衣抖開,上頭金紅一片,明珠寶石美不勝收,可見東章山莊對未來少夫人的看重。
了了置若罔聞,她將腰帶系上,當著韓六娘的面摸出了那只面具,往臉上一扣,“吉時已至,好戲開鑼?!?/p>
不等韓六娘追問,她身如流星,已消失在了房中。
卻說前頭,姑蘇侖與越人瑾正在迎接賓客,整個東章山莊熱鬧非凡,姑蘇侖還命人在路口擺了流水席,連附近的百姓都來湊熱鬧沾喜氣,不知多少人羨慕這場盛世婚禮,尤其是那位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越家姑娘,她得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,才能嫁給素玉公子為妻呀。
人群中,一位老嫗有些站不穩(wěn),踉蹌了兩下,被身邊一位姑娘扶?。骸袄先思?,你沒事吧?”
老嫗咳嗽幾聲:“多謝姑娘,老婆子腿腳不好,給你添麻煩了?!?/p>
道過謝后,老嫗蹣跚著向旁邊走去,姑娘無意中瞥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那剛才走路都趔趄的老人家,竟轉(zhuǎn)瞬間不見了身影。
她短暫地奇怪了一下下,很快又開始去四處湊熱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