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她還是非常盡責地又挑選了一名尚食局女官,之后才跟著兵士進入大殿,一只腳剛踏進去,迎面便傳來喜氣洋洋的聲音:“樊珈呢?我的寶貝孫孫!快來讓阿嬤看看!”
樊珈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事兒,就被人熱情擁入懷中,身邊迅速圍滿了人,抱住她的是個滿臉皺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老太太,對方那慈愛的眼神看得樊珈一陣發(fā)毛,她緊張到突然社恐,幸好喬尚食及時出現(xiàn)解救,無奈地對老太太道:“乸婆,你多大的人了,還嚇唬小孩兒?”
說完轉(zhuǎn)頭安撫樊珈:“別怕,啊,老不正經(jīng)的家伙,嚇壞了你賠?。俊?/p>
眾人紛紛圍過來,那親熱勁兒,弄得樊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,不然怎么都不認識這些人?
喬尚食拍拍她的肩膀:“這都得感謝你的那些方子,大家對你是神交已久,早就想見見了?!?/p>
樊珈是不懂為什么啦,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,于是迅速與眾人打成一片,還夸下??谡f等事情結(jié)束給她們烤蛋糕吃,順便報了一串菜名——聽得眾人口水直流,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往尚食局去。
這時,一陣鐘聲傳來,現(xiàn)場熙熙攘攘的聲音就此停止,樊珈發(fā)現(xiàn)大殿內(nèi)負責守衛(wèi)的將士們,其中不僅有很多像蘇將軍一樣的黑皮膚,還有金發(fā)碧眼的白皮膚,站在龍椅旁邊的則是一位鐵塔般的將軍,有這些人存在,大殿內(nèi)的文武百官及皇室貴胄才不敢放肆。
蘇將軍把皇帝扔在地上,同樣被綁的還有幸存的皇子們,其中以十一皇子蕭琰最為慘烈,鼻青臉腫的,樊珈覺得看過他這一面,以后哪怕他咸魚翻身統(tǒng)治世界,寵妃系統(tǒng)也很難再騙到人來選他做綁定對象了。
這些年樊珈始終待在后宮,前朝諸人一概不認識,所以兩只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,大殿上安排了諸多位子,但都是女人坐的,文武百官及皇室只能站著,她忍不住看向龍椅,開始好奇所有人都在等待的究竟是誰。
“主上到!”
鐵塔般的將軍將手中狼牙棒重重捶地,渾厚有力的聲音直穿過大殿,傳入殿外所有人的耳中,無論是舊臣還是平民,所有人都止不住去看,萬眾矚目之下,身著銀色鎧甲的主上出現(xiàn)在殿門處,她身姿挺拔修長,眉眼如刀,盡是凜冽寒氣,盔甲上沾了不少鮮血,隨著她的走動,一步一步滴落于地。
旁人認不出來,樊珈還能認不出?哪怕八年未見,她也知道她是無名!
與樊珈一樣認出人來的,還有曹妃,畢竟是她養(yǎng)了十四年的孩子,面貌與過去并無多大變化,只是除了那張臉,也再無別的地方熟悉了。
皇帝則是完全沒認出來,因為以前無名還是皇子時性情便極為內(nèi)向膽小,他兒女眾多,分給她的心思有限,而蕭琰沒認出來的原因更簡單,他統(tǒng)共就見過無名兩次還是三次。
樊珈見偌大的朝堂,認出無名的人竟五根手指頭數(shù)得出來,便也不奇怪為何歷史上沒有記載這件事了,想要把一個女人的姓名抹去太過容易,他們會很有默契地都不去提。
無名解開身上鎧甲,隨手遞給一旁的寶鏡,寶鏡歡天喜地抱著鎧甲,當眾摔了個大馬趴以表慶祝。
石頭嘆氣,把寶鏡扶起來:“寶鏡姐,說了多少次了,你把那眼鏡戴上不行嗎?”
寶鏡也不是真的小腦發(fā)育不完全才天天摔跤,她就是看書多了還不愛惜眼睛,近視一千度不愛戴眼鏡,這地上有個門檻啊石頭什么的都看不清,她不摔誰摔?
她們說話間,無名已坐到龍椅之上,她并不覺得這張華麗堅硬的椅子有多迷人,而是抬手示意,百官皇室不解之時,兩名將士懷抱兩個做工奇怪的木箱,于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打開,眾人探頭一瞧,紛紛嚇了一大跳!
里頭竟是兩具白骨!
好端端的,弄來兩副骨頭做什么?!
無名看向百官,薄唇微啟:“妖物橫生,把持朝政,禍亂宮闈,此民間傳言,不足為信?!?/p>
百官皇室聞言,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,皇帝心頭卻是一喜,他當然不是妖物,他是真龍?zhí)熳樱∷钦y(tǒng),任何意圖篡位之人都是狼子野心,應當人人誅之!
誰知下一秒,無名卻又道:“只是皇帝并非先帝親生,假龍真虺,此事卻不假?!?/p>
皇帝怎肯接受這等污蔑?他便是亡國,也要有尊嚴的死去:“一派胡言!朕是先帝長子,爾等謀逆之人,怎敢如此污蔑于朕?”
原本還在笑瞇瞇打量樊珈的乸婆此時出了聲,她笑得滿臉褶子晃:“瞧你這話說的,你說你是先帝長子,你就是先帝長子?誰能證明你是他親生的?看見你眼前這兩具骸骨沒有?”
在皇帝疑惑之時,乸婆好心為其解答:“左邊這具呢,是先帝的骨頭,右邊這具,則是太后的,你究竟不是皇家血脈,一測便知?!?/p>
先帝跟太后可都葬在皇陵中,如今兩人的骨頭在這里,也就是說……百官們及皇室眾人臉都要裂了,鐵塔將軍王大巴舉手解釋:“放心,俺們經(jīng)驗豐富,進去就是拿個骨頭,等用完了就送回去,包準不破壞。”
這話說得大右眾人面部扭曲,可之前他們已反抗過一回,王大巴身上的血就是那時沾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