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夕昨晚發(fā)來的消息。
“我會讓你看清他的真面目,乖乖離開的?!倍潭桃恍凶郑懿幌袼娘L格。
亦柏覺得有必要找她談?wù)劻?,有些事情手機上可以忽略不看,但面對面就得說清楚了。
“一起吃午飯吧,我們好好聊聊?!币喟亟o她發(fā)了微信。
“我在你學校南門?!睂Ψ綆缀趺牖亍?/p>
兩人剛坐進店里,亦柏就開誠布公地問:“你怎么知道那天我住那里?”
章張夕愣了一下,隨即就怒了:“你老問這個干嘛?你跟男人同居還有理了?”
亦柏了解她,一旦被戳了痛處,火爆脾氣就得上來。所以誰都沒法跟她講道理,因為不超過叁句就會吵起來。
所以亦柏穩(wěn)坐釣魚臺,情緒無一絲波動,只原句重復(fù)了一遍:“你怎么知道那天我住那里?”
章張夕有點心虛了,食指尖撓了撓臉頰,眼神飄忽不定:“我在路上看到你,跟過來了。”
“我那天根本沒有出門?!币喟孛鏌o表情地說。
章張夕拍了下桌子,嗓門放大:“對呀!我觀察了你好幾天!我就是要看看你和那狗男人到底什么情況!”
以你的脾氣還能觀察好幾天?沒鬧得人盡皆知就算不錯了。亦柏一邊在心底誹謗著,嘴上卻問:“那你是從哪天開始觀察我的?”
章張夕更怒了:“你管我哪天開始觀察你的!我告訴你,蘇清風就不是什么好鳥,他身邊不止你一個女的!”
亦柏沉默了。她沒想到這件事,在她如此痛苦的緘默后,竟然從自己一個甚至都不認識他的朋友口中說出。它即使只是一個假設(shè),都令她痛不欲生。她早已失去了追求真相的力氣,她打從心底將那團紅發(fā)當作蒼耳一類的附著物,不聽話地隨陌生人登堂入室罷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亦柏拼命掩飾內(nèi)心的波動,抬起頭假裝平靜地問。
“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!我會讓你親眼看到?!闭聫埾拥卣酒饋恚p臂撐在餐桌上,直視她的雙眸發(fā)出灼灼的光。
“好?!?/p>
這時服務(wù)員將兩人的煲仔飯端了過來,霧白熱氣翻騰上升,飯菜還發(fā)出滋滋滋的熱響。隔著忙碌的服務(wù)員、熱騰騰的霧氣,隔著這一切,章張夕一動不動,看著亦柏的眼神逐漸疑惑。她沒想到亦柏會這樣回答,就這樣一個“好”字,昨晚的她明明還和自己吵得不可開交。
“請慢用?!狈?wù)員臨走時,對仍站著的章張夕微笑致意。章張夕才從魔怔中回過神來,抓了抓后腦勺,坐下了。
“但是,這件事后,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任何事?!币喟乩洳欢〉乩^續(xù)說道。
章張夕放下剛剛拿起的勺子,“我這也是為你好,好朋友不就應(yīng)該互相幫助嗎?”
亦柏低著頭,吃了兩口飯,說:“謝謝你,但我不需要。”
對面霎時沉默了,兩人之間瞬間只剩下餐館里碗筷碰撞和食客交流的聲音。
亦柏一直埋頭吃飯,直到碗底見空,餐館里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,兩人再沒有言語。
亦柏放下碗勺時,抬頭看見章張夕的飯還剩一大半。她的臉漲成了豬肝色,眼眶里有淚水在打轉(zhuǎn)。
亦柏起身去付錢,然后背著書包在門口等她。
章張夕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。她的鼻梁兩邊有擦拭過的淚痕,眼睛也微微紅腫,但表情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以往的倔強。
她皺著眉,下定決心似的抬頭對亦柏說:“說實話,你傷到我心了,我感覺你變了,亦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