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翠沒問,但一旁聽著的玉笙卻急了,上前一步,插嘴道:「三少爺,此事不妥!」
溫良和如翠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玉笙,因為玉笙是已逝的母親身邊伺候的奶娘的女兒,溫良對她念著幾分舊情,所以待她素來比旁的丫環(huán)親厚一些,是以此時她突然插嘴的舉動,并未生氣,只是淡然地看著她。
一觸及他淡斂的表情,玉笙便知道自己心急了,緩了緩情緒,不緊不慢地說道:「您是鎮(zhèn)國公府的嫡少爺,父母尚在,又沒有分家,若與三少夫人住到太師府實在不妥,于你的名聲不好。」
「父母尚在……」溫良琢磨著這話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說道:「這事我自有主張,不必多言?!?/p>
玉笙眼神一黯,便也閉上嘴,悄悄地看向端坐在三少爺身邊的女子,見她一臉無辜的表情,心中有幾分怨懟,明知道若三少爺真的搬去太師府,世人的閑言碎語定然不少,為何她這作妻子的不勸勸三少爺?
「對了,有什么事么?」溫良將剛才丟到一邊的書拿回來放好。
聽到這話,玉笙這才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,說道::「三少爺,二小姐、三小姐、四小姐她們在花園里辦茶會,讓人過來找三少夫人去煮茶賞花?!?/p>
聽罷,溫良起身,順手整了下微亂的衣領(lǐng),笑道:「難得她們有這個興致,青衣,去將我珍藏的那些好茶拿來與幾個妹妹一起共飲?!?/p>
青衣應(yīng)了一聲,施了個禮便下去了。
辦茶會的地方在府里的花園碧湖邊的涼亭中,湖有兩畝左右大,荷花早已凋零,不過岸邊的楊柳垂湖,倒是添了幾分蒼涼的詩意視覺,別有一翻味道。亭子周圍植了很多高大的桂木,雖然早已過了中秋,但這些桂花卻還頑強地開著,人走在桂花樹下,能聞到一陣陣清雅的花香。
他們到來的時候,兩位小姐已經(jīng)坐在亭涼里了,只有溫婉閑不住地站在亭外,指揮著丫環(huán)們?nèi)ゲ烧︻^上的桂花。
見到他們過來,丫環(huán)嬤嬤們紛紛上前行禮,涼亭里的兩個小姐心里吃了一驚,她們只是邀請這新三嫂過來煮茶賞花,倒沒想到連沒見過幾次面的三哥也來了,趕緊出來迎接,紛紛同他們施禮,拘謹?shù)貑玖寺暋溉?、三嫂」?/p>
溫良溫和地笑著叫起,攜了如翠一起進涼亭。
對于溫良的出現(xiàn),四小姐溫婉是最高興的,踩著歡快的小碎步過來,伸手扯住他的衣袖,一臉?gòu)珊┑卣f:「三哥,你今日不忙么?你來的話應(yīng)該同我說一聲,讓丫環(huán)準備三哥您喜歡吃的東西?!?/p>
「讓婉婉費心了。」溫良含笑說,輕輕使了個巧勁將衣袖抽了回來,「今天不忙,聽聞你們幾個辦個茶會,便也一同過來了,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?吶,我?guī)Я撕貌柽^來,與幾位妹妹一起共品?!?/p>
聽到這話,幾個小姑娘趕緊搖頭,悄悄地看著溫良,面上拘束仍不少。
溫良少時離家,她們與這兄長見面的次數(shù)十根手指頭都數(shù)得出來,更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說過話。不過再怎么樣,他都是府里身份最貴重的嫡子,又美名冠京華,想要忽視這位兄長都不行,用通俗的話來說:他不在江湖,但江湖到處是他的傳說!
眾人依次坐下,都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。
沒辦法,就算是親生的兄長,但從來沒有相處過,就如同個陌生人,而且這還是個讓人看一眼就會頭暈?zāi)垦5拿滥凶?,使得小姑娘們更拘謹了?/p>
如翠姑娘看了看,笑道:「夫君,你在存在感太強烈,都讓妹妹們不習(xí)慣了。」
這赤果果的埋汰倒讓幾個小姑娘心里有些觸動,卻見溫良笑了笑,嘆道:「倒是我的錯了,許久未回家,與你們見面的次數(shù)也不多,是我這做兄長的疏忽了?!?/p>
聽到他們的話,小姑娘們繃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。只有溫婉一臉不高興地瞪著如翠,不喜歡她剛才埋汰自己兄長的話。
如翠無辜地回視她,這小姑娘果然嬌貴得緊,還是溫大人好,看著嬌貴其實人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