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出了京城起,溫良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——當(dāng)然好了,不用再折騰自己裝病了,喝了幾副藥下去,沒病也補出了病來。不過雖然他精神是好了,但病了半個多月,膚色蒼白,瘦了幾斤,看如翠姑娘眼里可不是越發(fā)嬌貴了,當(dāng)成了高危人士,時刻關(guān)注著,生怕嬌貴的溫大人出了個啥意外。再加上現(xiàn)在旅途中,消耗了些精神,使得溫良看起來仍是有些病懨懨,又被如翠姑娘當(dāng)成了病了太久身子還未好之故。
果然,如翠姑娘只是笑了笑,沒有將他話放心上,接過他喝光水杯,倒扣著放回格暗里。
半個時辰后,車隊來到李侍衛(wèi)所說的寺廟門口。
寺廟名為榮華寺,座落在山林邊,圍墻上朱漆較為陳舊,墻頭邊沒有雜草的蹤跡,山門前地面的枯葉被寺院僧人打掃得干干凈凈。
溫良和如翠下車,抬頭看了眼門上懸著的橫匾,雖然陳舊了些,但不失古樸之氣,周圍一片寂靜,看起來沒有人聲,看起來哪里是香火旺盛的模樣?
李侍衛(wèi)看了看,有些疑惑地對正打量寺院山門的溫良說道:「大人,這里有些不對,屬下以前來見過,這里菩薩極為靈驗,所以雖然偏僻了些,但仍有香客不辭老遠(yuǎn)而來,香火十分旺盛??涩F(xiàn)下看來,卻顯得安靜了?!?/p>
溫良沉吟,乍然一見之下,確實給人一種香火不旺的感覺。不過現(xiàn)山中霧氣追近,若是錯過這個宿頭,只能霧氣中勉強趕路了,過于危險不可行。
「李侍衛(wèi),見機行事罷?!?/p>
李侍衛(wèi)應(yīng)了聲,便過去敲門,很塊便有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來開門,李侍衛(wèi)忙說明來意,那小和尚念了聲佛號,讓他們稍后,然后去請來住持。
住持是個很老的和尚,臉上皺紋松松垮垮,但眉眼間有出家人的慈悲平和及與世無爭。
「打擾了,我們一行人因貪圖趕路,錯過了宿頭,因山間又起了霧氣,想今晚此宿一晚?!箿亓脊笆终f道。
住持明顯有些為難,但見溫良言辭誠懇,嘆息一聲,念了一聲佛號,便允了他們在寺里借宿,讓一名年輕和尚將他們帶到寺廟后院的廂房里歇下。
寺院住處極為清貧,廂房里除了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兩條長板凳就沒有其他東西了,連床都是木頭搭成硬板床,床上鋪著陳舊薄被子。
如翠擰眉,然后吩咐青衣等人去將馬車?yán)锏谋蝗彀醽恚瑢⒋仓劁佭^。
很地便有小和尚送來了寺里的齋食,如翠姑娘看那沒有油腥子的簡單素食,又皺起眉頭,但到底沒有說什么,見那小和尚好奇地看著床上重鋪上的被褥,便客客氣氣地道:「小師父,我家夫君病體未愈,這山間夜里露寒,所以便多鋪了層被褥,省得病體加重?!?/p>
那小和尚見她客客氣氣,人長得秀美非凡,據(jù)嘴一笑,兩個酒渦便抿出來了,眉稍眼角喜俏,哪里是這種小地方能見,凡心都被勾動了下,趕緊心里念了聲佛號,便退下了。
見小和尚跑得快,如翠姑娘有些摸不著頭腦,很快便拋開了,正想要招呼溫良過來吃點東西,卻見他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己,如翠姑娘臉上打了個問號,看起來實是無辜,讓溫良心里升起那股酸氣不知道該怎么發(fā)泄。
因是寺里借宿,比不得客棧,所以梳洗也不方便,飯后,如翠姑娘也沒有要求泡個熱水澡解乏,只是叫下人送來兩盆熱水簡單地擦身和泡腳。
「溫大人,出門外咱們就不必多講究了,過來一起泡腳解乏?!谷绱涔媚锩摰粜?,招呼溫良一起過來泡腳。
溫良笑了笑,也挨坐她身邊,脫了鞋襪,與她一起就著一個大腳盆泡腳。
夜里霧氣果然將整個山林間籠罩一起,視線可見度只有三米,三米外便是一團(tuán)霧蒙蒙了。
歇息前,李侍衛(wèi)過來找溫良。
「大人,屬下剛才去查看了下,發(fā)現(xiàn)寺院后門外墻上有很多攀爬腳印子,看起來已有一些時日了,不過卻很可疑?!估钍绦l(wèi)沉聲道:「屬下剛才去向寺里和尚打探了下,聽他們說,原本這里香火是十分旺盛,不過前幾年這附近來了一伙強盜占山為王,他們雖然不常出來搶劫,但也讓香客不敢再來上香,久而久之這寺廟便清淡了。而且今日屬下瞧見山林間有影子躥動,估計是有人注意咱們車隊了,屬下怕是今晚會有異動?!?/p>
聽罷,溫良恍然明悟先前老住持為何會面露為難,怕是他們到來會讓那些強盜盯上他們,也讓寺院遭來強盜罷,屆時又免不了一場禍?zhǔn)?,讓已?jīng)清貧的寺廟難以再維持下去。
溫良沉吟片刻,說道:「李侍衛(wèi),你今晚讓大伙警醒點,別睡死了。嗯,你按著我吩咐去安排一下?!拐f著低聲囑咐了幾句。
「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