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翠瞅了皇后一眼,心知有皇帝橫插一桿,是無法拒絕了,只能應(yīng)是。
不過,如翠有理由認為,皇帝一定是想看笑話才會欽點她家小彥平參與西山秋獵,她就不信以溫良那種習慣未雨綢繆的性子,會沒有將溫彥平的真實性別暗過與皇帝,畢竟以后溫彥平要說親時,應(yīng)該是要恢復(fù)女兒身的,若有皇帝一句話,能省很多麻煩。
等四皇子帶著三胞胎從偏殿回來后,如翠便同皇后告辭。
如翠眼角抽搐地看著四皇子抓著自家女兒的嫩爪子不放,還叮囑她要想他——想你妹啊!她家貴貴只會想爹娘和姐姐哥哥,才不會想個八桿子打不著的皇家哥哥。
貴貴是個聽話的好孩子,糯糯地應(yīng)著,長長眉稍蹙起,阿雪這時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,將自己妹妹的小手扯回來,然后將自己的小爪子塞到四皇子的手中,再將自己的另一只爪子搭上去,看起來就像是雙手托著四皇子的手,用著十分無辜的星星眼看著他,說道:「四哥哥,阿雪很想你,真是太想你了,阿雪幫妹妹想你,好不好?」
「……」
四皇子臉色鐵青地將手抽回來,捏緊了小手,忍耐著將這只小包子一腳踹出宮的沖動——真是太惡心了,他才不要被個男人想!
鳳翔宮前的宮女太監(jiān)抬頭望天,肩膀抖了抖,就給四皇子點面子吧。
如翠忍著笑,在頑皮的小兒子腦袋上拍了拍,牽著女兒的手,帶著三只小包子一起出宮。
回到溫府,如翠讓人將三胞胎帶回主院去,然后去溫彥平所居住的平安院,問守院的侍衛(wèi),知曉大女兒一整天都安份地呆在房里,不由有些驚訝,覺得這不科學,莫非小姑娘轉(zhuǎn)性了?轉(zhuǎn)眼一想,便知道可能她溜出去過了,但以她現(xiàn)在的武藝,侍衛(wèi)沒有發(fā)覺罷了,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。
來到院里的小花廳,但看到明亮溫暖的花廳里,穿著男裝的小姑娘一臉苦大仇深地坐在繡架前,手里拿著一根銀色繡花針戳著繡架,這畫面怎么看怎么違和。
見到如翠,溫彥平馬上淚眼汪汪地瞅著她,身形躍起,撲到如翠懷里,軟綿綿地叫了一聲「娘」。
如翠摸摸她的腦袋,拉著她一起坐到繡架前,看了看繡架上一團扭曲的東西,頓時慘不忍睹。
這繡的是神馬東西啊?這真的是花么?而不是亂七八糟的涂鴉?
「這是小花?」如翠問道,溫良也不指望小姑娘能繡出朵富貴牡丹花,只要一朵能看得出來是花的小野花就行了,可是看這情況,真的很懸啊。
溫彥平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腳,自己也不忍心看。
「算了,繼續(xù)努力吧。溫大人這樣也是為你好,并不是想刁難你?!巩吘挂院笕羰羌奕?,新婚第一天夫婿身上佩戴的荷包之類的小東西可是要出自妻子之手。其他的,反正有繡娘,并不用她親手做。
溫彥平點頭,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自然知道溫良已經(jīng)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教導(dǎo)她了,就算知道自己不是這種料,心里也不喜歡,但為了他們,她也很努力去做。
看在她乖巧的份上,如翠也不忍刁難她,順便將西山秋獵的事情告訴她,讓她高興一下。
果然,當溫彥平聽說皇帝親口欽點她隨行西山秋獵,頓時喜出望外,在屋子里轉(zhuǎn)圈圈,然后對如翠保證道:「娘,我一定會給你和弟弟妹妹們獵很多皮子做大衣,今年冬天需要做皮裘大衣的皮子就交給我了!」
如翠自然說好,心道讓她多獵點,做幾件好一點的大衣收好,以后添在她的嫁妝里。若是溫彥平知道如翠姑娘竟然想到這方面去,絕對會淚奔的。
晚上,溫良回來后,聽說溫彥平被皇帝欽點參加西山秋獵,頓時那表情十分的微妙。
溫良心中憤怒,怨不得今天皇上看他的眼神這般怪,甚至在下朝后就直接將他踢到肅王那里研究北越古老部落的文字,擺明著心里有鬼嘛!
溫彥平察顏觀色,見他神色不好,有些可憐地問道:「爹,若是你真的不希望我去,我……我就不去了。」一副悲痛無比的表情。
溫良沒好氣地看著她,竟然敢和他裝可憐了,明知道皇帝都開口了,哪能不去?只是覺得自己一番苦心就被皇帝一句話給打翻了,心里著實不愉快。
如此溫彥平取得了西山秋獵的名額,溫良沒轍,只能將她拎過去細細叮囑了一頓,免得活潑好動的小姑娘到時被人當成靶子不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