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兔子烤好后,項清春用小短匕將一條兔腿割下來,放到一張洗干凈的大葉子中,遞給猛咽口水的某人,看她快活地大口吃肉,雖然粗魯?shù)米屓瞬蝗讨币?,仍是忍不住微笑?/p>
溫彥平的禮儀規(guī)矩自然是極好的,那可是宮里出來有最嚴格的嬤嬤糾正教導的,只可惜這家伙多是用來裝模作樣,一在熟人面前就會原形畢露。項清春以前不知道,后來幾次后就確定了,溫彥平根本從來沒將他當外人過,讓他既高興又郁悶。高興她對自己的全然信任,郁悶的是這家伙就當自己是兄弟,可以舍命相托的那種。
摔,誰要當她兄弟?。?/p>
等吃飽喝足后,外面的雨仍沒有停,反而天色越來越暗了,看樣子,這場雨估計會下到第二天左右。
衣服也烘干了,項清春慢條斯理地將外袍穿上,仔仔細細地系好腰帶,動作嫻熟而優(yōu)雅,一舉一動渾然天成,如同一副最美麗的畫卷,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。項清春動作不停,抬頭望了一眼根本沒有啥避嫌想法的人,心里再一次對自己的猜測產(chǎn)生了質(zhì)疑。
穿好衣服,項清春走到洞口前看了看雨幕,風帶著雨水刮了過來,很快便沾上了他的衣擺,帶來了冷冽的寒意。
溫彥平跑過來,用一個山洞里的粗陶罐裝了半罐子水,然后又扯了一張洞口前的不知名的植物的葉子揉碎了搓洗手,很快地手上的油膩和油煙味一起洗得干干凈凈。項清春看罷,也一起洗了洗手,心里對她不免有些憐惜。
沒有人天生就會如何在野外生存,特別是他們這種生活在京城中的世家子弟,必定是吃過了苦不得不學習,才能如此自然熟悉。溫彥平小時候經(jīng)歷了什么沒有人知道,溫良在收養(yǎng)她的時候,將她的過往給抹平了,憑他如何去查也查不出個大概,心里不免有些失望。
「看這雨估計會下很久,天也黑了,我們今晚不會要在這里過夜吧?」溫彥平問道,神色間并無沮喪憂慮,對她而言就算只有個破山洞也沒啥大問題。只是看狐貍精一副嬌貴無比的模樣,她擔心他扛不住。
項清春有些惱怒,這家伙心里想什么就會顯露在臉上,以為他看不出她認為他嬌生慣養(yǎng)的嫌棄表情么?「不會,侍衛(wèi)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的?!谷缓笥挚吹剿闪丝跉?,一副果然嬌生慣養(yǎng)的了然表情,幾乎忍不住將她暴打一頓。
果然小師弟太能干了,真是太討厭了。
如項清春所說的,在天黑之前,侍衛(wèi)們果然找來了。
兩人穿上侍衛(wèi)帶來的斗蓬,戴上了大草帽,便離開了山洞。
雖然有斗蓬等物擋雨,不過回到別莊后,他們的衣服仍是濕了大半,照光很有眼色,早就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和干凈的衣物放在澡堂中。
溫彥平十分滿意,覺得照光實在是知情知趣,將人都轟出去后,就將自己扒了,直接跳進了冒著白煙的沐池里,只留了顆腦袋在洞面上,開始舒服地泡澡。
另一邊,項清春可沒她的好閑心,按平常的速度洗了澡了,便穿戴整齊地出來了。問了照光,知道某人還在洗澡,目光一轉(zhuǎn),便往另一個澡堂行去。
照光驚悚了,難道他家少爺要去偷窺溫少爺洗澡?少爺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?可憐的溫少爺,他要不要將準備好的潤滑劑偷偷送過來呢?
幸好項清春后腦沒長眼睛,不然在看到自己的小廝那種猥瑣的表情,非弄死他不可。
來到澡堂外,項清春轉(zhuǎn)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照光,照光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,趕緊退到了很遠處的轉(zhuǎn)角中蹲著,開始糾結(jié)著,挑個什么恰當?shù)臅r機將潤滑劑送上去比較好呢?沒有潤滑劑的話,兩個男人在一起,會受傷的吧?
項清春滿意于小廝的知趣,站在門外深吸了口氣,敲了敲門,里頭只有嘩啦啦的水聲,可以聽出里頭的人應(yīng)該還在洗澡。再敲敲門,這才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:「誰?。窟M來吧?!?/p>
未發(fā)育的少年的聲音清清亮亮的,十分中性,這也是項清春以前從來不會懷疑多想的原因??墒亲詮膽岩善鸷螅倳囍彝黄瓶?,這會兒聽到這聲音,不知道怎么地,想著,若是個女孩兒,這聲音雖然過于清亮,但也算是很有朝氣吧?
手心有些虛汗,項清春定了定神,既然她都出聲了,不進去好像不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