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青恪心底的郁氣幾乎要壓不住,可又怕嚇到她,重蹈覆轍,他輕聲說:“你不認識我了,難道你的父母也不認識了嗎?”
聞言,何棠猛然望向他,見他道貌岸然的模樣,見他又是這樣輕飄飄的,用那種上位者的輕蔑,輕而易舉決定他人命運的模樣,終于不愿再裝:
“我恨你,你不明白嗎?我千方百計就是要遠離你,我不知哪里得罪過你,要被你折磨!”
許是開了一條口子,后面的話就都好說了,“我當年就是故意的,我明明可以直接按照法條回內陸,可是我就是選擇假死!因為我要徹底遠離你!我看見你就惡心,你難過我就高興!聽明白了嗎?”
何棠急得都開始用方言罵他,“你這個老棺材!老東西!為什么還活著!為什么不去死!”
梁青恪看著她的臉,靜默片刻忽然開始笑,他笑得近乎癲狂到嚇人。
不知是笑自已,還是在笑什么。
人總是這樣,永不知足,想要她活著,活著后又想要她愛他。
他假裝她什么都不知道,是個不諳世事被他人欺騙的小姑娘,如今一切虛假都被她親手揭下。
她罵他老棺材,老東西,還問他為什么不去死。
何棠噤聲,嚇得往后縮。
不成想,這樣的動作徹底刺激了他,梁青恪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在床上,褪了她的連衣裙,啃咬著她的光裸的肩膀,一路向下。
他力氣太大,何棠拼命掙扎卻無法撼動,耳旁是他的喘息,叫她想起那無數個日夜,身體上的痛楚,心理上的屈辱。
她絕望,慢慢不再掙扎,因為那些夜晚她不是沒有掙扎過,換來的是更粗暴的對待,可他卻忽然停下。
“對不起,我只是,太想你了?!彼中读肆Γ踝∷拿骖a,拇指指腹輕輕拂過她的眼睛。
他太想她了,兩年了,他無時無刻不想見到她。
“對不起?!彼~頭抵著她的額頭。
“我是老了,你說得對?!彼猿?,她卻還是兩年前的樣子。
這兩年來藥物與精神上的折磨,還有新政后的所有事情叫他心力交瘁,叫他得過且過。
這兩年他甚至不再體檢,覺得哪天死了也解脫,何必知道真正的死期。
何棠慢慢看向他,此刻離得近了,她才發(fā)現他變了些。兩年而已,他眉眼倦怠更甚,眼鏡、袖扣也換了,換成了更易打理的款式。
以前講究得體的人現在照舊也是講究的,只是更簡潔了。
她收回目光,終究開口:“你放過我吧,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。”
梁青恪沒說話,起身默默將她衣服穿好理平整,而后向外走。
何棠望著他的背影,此刻才發(fā)現他走路有些怪異,直到他出去,門被關上,也沒有再置一言。
片刻后,門再次被打開,進來的人是楊蘭。
“何小姐,我來給您上藥?!彼丝桃讶恢獣粤艘磺?。
何小姐當年沒有死于那場火災,又或者那場火災只是她遮掩的工具,她回了內陸,平靜生活了兩年,
楊蘭仔細替她捻著傷口里細碎的石子,還記得自已被選到后小姐身邊的時候,她問陳助為什么會選自已。
陳助說,她足夠心黑,足夠冷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