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陷入一片寂靜。
許久,陳洺問重新開口,小心翼翼:“聽說你生病了,現(xiàn)在還好嗎?你別急,別哭?!?/p>
他又自責(zé),自已不應(yīng)該這樣的,她才生過病,又叫她難過。
何棠搖頭,抬眼看他,氣鼓鼓的:“我現(xiàn)在站在這里呢,能有什么事?!?/p>
他忽而又笑,點頭。
沒事才好呢。
以后都好好的,好好在學(xué)校。
“回去吧。”
他說。
“以后,好好的?!?/p>
他又說,卻只有這短短的幾個字了,他嗓子發(fā)梗,說不出來再多的話。
這次,何棠沒反駁。
晚上的風(fēng)有些涼了,“我給你叫車。”
陳洺問自顧自去路邊攔車,從口袋里摸出兩張十塊錢遞給司機,用不大好的普通話拜托司機將她送回學(xué)校。
何棠原本止住的眼淚,又開始決堤。
他連公交都舍不得坐,花這二十塊錢做什么?
可她只是順著他坐進(jìn)車?yán)?,他在路邊看著,向她笑,笑著揮手,深邃眉眼帶著笑,眼尾有亮光,那是眼淚才能留下的光亮,在黑夜襯托下叫人心窒。
她一直看著,車掉頭她就扭頭看,直到再也看不見了,那個高大身影居然一點也看不見了。
何棠終于崩潰,不顧什么形象。
司機聽她哭得這樣傷心,上氣不接下氣,問她要不要去醫(yī)院。
她搖頭,叫司機師傅將她放在前面的十字路口,她想自已走回去,想看看走十公里會是什么感覺。
不知怎么,下了車她又折回,用新的二十塊錢向司機換回了陳洺問給的兩個十塊。
捏在手里,紙幣軟綿綿的,破到似乎一捏就壞。
她想大哭一場,可身邊行人太多,但即使她有所收斂,路過的人也或多或少看她。
何棠一直忍到找到一處偏僻角落才終于號啕大哭,手里還是攥著那張紙幣,哭得心臟一抽一抽疼。
眼淚鼻涕一把抓,伸手摸摸口袋卻沒有紙,她好容易止住些的哭聲又大起來。
眼前迷迷糊糊出現(xiàn)一只寬大的手,托著一張孔雀藍(lán)色的帕子。
“像什么樣子,就這么喜歡他?”
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頭頂響起,淡淡的,卻透著難掩的復(fù)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