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棠哭得一抽一抽,哽咽盯著窗外,身上的土腥氣熏得她有些反胃,難受到了極點。
比她在黑船上顛簸還難受,是心里難受。
車上了盤山路拐了幾道彎后緩緩?fù)O?,她又看見了那棟她拼命逃離的建筑,心涼到了谷底。
司機下車開門,何棠沒動,依舊將頭埋進臂彎里。
梁青恪沉默等了兩分鐘,見那團臟兮兮的小東西依舊沒動靜,他的耐心早在抓她的幾天里消耗殆盡,不打算給她好脾氣。
“出來。”
何棠沒動。
他也不催,只將口袋里的珍珠耳墜拿出來,自顧自戴回她的耳垂。
何棠忽然抬頭看他,“這是我送出去的東西!你怎么能搶回來?”她眼睛哭得發(fā)紅,瞪起人來一點氣勢也沒有。
“難道慷他人之慨就有道理嗎?”梁青恪快被她給氣笑了,他抬起她的下巴,“別忘了,你父親還欠我800萬,我完全可以以我的方式討債。”
“你總是這樣!只顧著自已,從來不顧別人!煩請梁先生將什么勞什子珠子收回去,我不稀罕?!?/p>
梁青恪眉眼瞬間沉下去,他單手將她亂動的雙手壓靠在車門:“我都算不清你到底發(fā)過多少次善心,有那些心思不如多想想該如何討好你父親的債主?!?/p>
“你應(yīng)該學(xué)會別太在意其他人和事,那個小女孩,蔣昀微?!彼鋈煌nD片刻,“還有陳洺問?!?/p>
呵……
何棠諷刺牽牽唇,說了這么多,就為了最后一句鋪墊呢。
大概是沒那么多閑工夫陪她在山腰處吹風(fēng)閑聊,梁青恪將她從車里拉出來。
“疼?!彼槌楸亲尤リ砸训氖帧?/p>
她慣會在這種時候示弱,偏又哭得那樣可憐,一點辦法也沒有,他認命抱她起來。
臥室浴池早已放好了熱水,梁青恪將她放在池沿給她脫衣服。
“你干什么?!”何棠驚懼推他。
“臟死了,洗澡,你哪里我沒見過?”他捧著她的臉嫌棄擦了擦,動作也不大輕柔。她剛剛哭,把手上的泥漿全蹭在了臉上,像只花貓。
何棠皮膚嫩,砂紙一般的布料早已經(jīng)將全身磨得不成樣子,衣服遮掩下的身體倒是比在他床上還慘些。
她本來就應(yīng)該被關(guān)起來養(yǎng)著,在外面受了這么多苦也該知道他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