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蔣廷芳正摟著姨太太睡覺,忽然聽下屬激烈敲門,他瞇著眼睛拉開帷帳,罵到:“哪個chusheng仔擾老子清凈!”
姨太太也醒了,水蛇腰纏上去,在他腰上又按又捏。
蔣廷芳賊笑著去摸她的手,罵完正要躺回去,就聽門外說是梁先生下了拜帖過來。
“梁青??!”他的笑臉僵在臉上,多少有些滑稽。愣了好一會,終于像是回魂一般,一把拍開姨太太不安分的手,下床時還摔了一跤。
“快快快,衣服呢!”蔣廷芳爬起來,口中喃喃自語:“這個活閻王怎么這個時候來?不會是來收我的吧!”
誰人不知道浸蘭會的梁生從沒真正把蔣家放眼里,這個時候上門,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別的事。
蔣家堂廳。
蔣昀微得了消息就趕過來,此刻正垂眸給眼前的梁先生倒了杯茶,半點也沒有被深夜打擾的局促,“都勻毛尖,不知道梁先生喝不喝得慣?!?/p>
梁青恪伸手撫了撫杯沿,并沒有伸手拿,他現(xiàn)在無意寒暄,“你父親可在?”
“下人去請了,應(yīng)當(dāng)很快到?!?/p>
話落,堂廳屏風(fēng)后急匆匆趕來個人影,似乎是太急,連衣服扣子也沒扣好。
“梁先生,不好意思來晚了?!笔Y廷芳賠笑著,抬眼看見招待得體的蔣昀微忍不住松了口氣。
還是昀微好,這才不至于怠慢了這活閻王。蔣懷遠(yuǎn)那個孽畜現(xiàn)在又不知道在哪個女人被窩里,半點比不過他七弟弟。
梁青恪開門見山,“不知蔣先生的海港可否借梁某一用?!?/p>
竟然不是來滅了自已的,甚至還有求于自已?蔣廷芳心中訝異。
這位可是出了名的清高,這次竟然求過來了,也不知到底是多大的事情,真是稀奇。
蔣廷芳是有些猶豫的,畢竟是自已的港口,給浸蘭會這個對家,怕是不妥。
不過雖然自已暗里總給浸蘭會使絆子,可到底不敢擺在明面上撕破臉,他躊躇著不知該如何拒絕。
梁青恪似乎早有預(yù)料,他掃一眼助理,助理立刻拿了一份文件遞給蔣廷芳。
“我知蔣先生在馬來的生意,不知這些誠意可否換您的港口一用。”
蔣廷芳看完簡直不敢相信,他揉了揉眼睛,眼前這份文件他和馬來富商簽訂的合同副本,現(xiàn)在直接給了他?
他抓了自已這么大一個把柄,現(xiàn)在就這么直接還給了他?就為了借個港口?
和梁青恪打了多年交道,他深知其人城府極深,不會做賠本買賣,借港口莫不是什么計謀……
盡管心思百轉(zhuǎn)千回,蔣廷芳到底也是港市叱咤多年的堂會會長,只將文件蓋上,面上不顯,“梁先生既然有這樣的誠意,蔣某怎好推辭?!?/p>
他頓了頓,“只是蔣某的港口,梁先生的人怕是不熟悉,還是蔣某給您帶個路?”
名為帶路,實為監(jiān)視,小伎倆罷了。梁青恪不欲同他扯皮,起身向外走,“那辛苦蔣先生帶路?!?/p>
蔣昀微站在一隅聽了全程,此刻適時向蔣廷芳開口:“父親,夜深露重,前段時間我熟悉過港口事務(wù),這次就讓兒子代您去可好?”
蔣廷芳眼珠子一轉(zhuǎn),望著眼前恭敬謙卑的七兒子,拍拍他的肩膀,“辛苦了。”
“為父親分擔(dān)應(yīng)該的?!彼鬼?,笑意溫馴,可卻在轉(zhuǎn)身之際頃刻消解。
此刻蔣懷遠(yuǎn)才趕過來,其實他早就得知消息,只是他一聽到浸蘭會就慫了,腦子里控制不住想起上次在道彌頓陳洺問給自已的那一槍,雖然只是打偏在他頭頂,可到底是嚇出了陰影。
“父親!你怎么能讓蔣昀微去港口?”蔣懷遠(yuǎn)到底是從小按繼承人養(yǎng)大的,渾不吝了些卻不是拎不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