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她心底的石頭落下。原來是榮譽教授,榮譽教授一般只是掛名不授課,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。
年紀太小的姑娘不善于掩飾自已的情緒,什么都寫在臉上。
梁青恪緩緩垂下眼睫。
察覺到快到家,何棠和司機指指路邊:“這里就行,里面路窄不好掉頭的?!?/p>
司機抬眸望了眼后視鏡,見先生點頭便慢下車速停在路邊。
“今天麻煩您了?!彼萝囉趾土呵嚆〉懒酥x。
纖細身形一蹦一跳隱入昏黃路燈,被風揚起的頭發(fā)一晃一晃,像兔子的耳朵。
他心情忽也跟著愉悅開。
這里是前租界,尋常普通人家沒有機會涉足。
這是個被家里教養(yǎng)得很好的女孩,透明的,干凈的,無瑕的。
他忽又覺得可惜。這樣一個女孩,約莫不會有賣身救母賣身葬父的戲碼,也不會有重病要治療的弟妹,同樣的,如果有人想拿捏她也沒有籌碼。
司機等了許久也不見先生有要走的意思,他悄悄瞄后視鏡,先生仍望著窗外,臉半明半滅,辨不清神色。
何棠剛到家門口,就撞見了從里面出來的一群女人。她租的是蔣太別墅二樓,蔣太住一樓,經(jīng)常約人打麻將,這些應(yīng)當都是蔣太的客人。
見狀,何棠向旁邊讓了讓。
幾個女人嘰嘰喳喳說著話:“你家那位是不是不行了?我看你這兩天火氣大的呢!”
“四五十的老頭,能行么?還要吃藥,沒幾分鐘就趴在我身上呼哧呼哧的,還問我舒不舒服。我還要裝,說舒服舒服!”女人翻個白眼。
“你呀可算了,得了便宜還賣乖,你今天打麻將的本錢連同身上穿的哪一樣不是你家先生給的,老是老了些……”
“我知道有個會館媽咪是專門做牽頭生意的,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?聽說啊,是這個!”另一個女人說著,手上豎起了個大拇指,
牽頭生意俗稱拉皮條,將兩個寂寞男女牽到一起。
女人神色松動,“什么會館?”
暗夜里,幾人也沒注意旁邊站著的何棠,打著趣走遠了。
何棠木在原地,圓睜著眼,臉漲得通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