懺悔,他想自已需要懺悔。
一陣梅花香氣中,懺悔室門打開,白裙少女擦肩而過,驚鴻一瞥。他駐足許久,直到那道身影在保鏢護送下上了一輛價格昂貴的奔馳汽車。
秦時峰才恍然驚覺,哪怕不是港市豪門人家的小姐。
何棠手里握著圣經(jīng),心里荒涼。
沒想到時隔幾月神父還記得她,他問自已上次的煩心事有沒有解決。
煩心事?她沒反應過來,想了好一會兒上次來教堂是為了什么。
哦,想起來了,上次來是因為陳先生兇了自已,她覺得委屈,來了教堂。
現(xiàn)在想來那不過是些少女心事,和現(xiàn)在比算得上什么呢?
坐在車里,何棠再也控制不住,眼淚斷了線的珍珠,一滴兩滴落在手中圣經(jīng)。
她哭了一路,陳惠也哄了一路,終于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,陳惠慌極了,“何小姐快別哭了,先生要生氣的?!彼龑嵲诓蝗绦暮涡〗阍俦荒菢訉Υ?。
何棠終于從自已的世界脫離,她慌亂搖下車窗,想讓山間微涼的清風吹走面頰上的紅腫,可終究是亡羊補牢。
梁青恪接何棠下車時,在她面上逡巡,可終究沒說什么,只握住她的手,“走吧,奶奶想見見你?!?/p>
港市誰人不知梁青恪對這位奶奶的孝順是出了名的,當年那場血雨腥風,梁家人內斗折損了大半,唯這位老太太從小跟著將軍父親,膽識過人,遇事臨危不亂,將年幼的梁青恪藏在衣箱中,這才護住了他的命。
大抵是在祖宅經(jīng)歷了太多血腥往事,等梁青恪根基漸穩(wěn),贖回了祖宅,這位老人也不愿再住回去,就另尋了一塊清凈地建了宅子給她。
走進大廳,便見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坐在沙發(fā)上喝茶,模樣不算慈眉善目,相反的,很威嚴,像清朝老照片里的當家主母,散發(fā)著腐朽的氣息,何棠看著發(fā)怵。
梁青恪恭敬同老太太問好,捏了捏何棠的手,讓她叫人。
“奶奶?!彼曇艉茌p。一是這位老人實在威嚴,二是她久不見生人,已然失去了太多社交應當具備的能力。
這副姿態(tài)看上去是不禮貌的,甚至在老太太眼里頗有種恃寵生嬌的意味。
老太太沒有應答,上下打量了幾眼面前的女孩,太漂亮,年紀也太小,叫人的時候也不正眼看人,沒禮貌。
她最近也聽到過些風言風語,一個大陸來讀書的女學生,不好好學習凈想著攀富貴,也不害臊。
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,梁青恪并未太在意,牽著何棠的手讓她坐下。
老太太再不喜歡也不能說什么,明面上她是梁家的老祖宗,可實際上這權可都在她這個孫子手里,她蠢不到和孫子公開叫板的地步,可終究是覺得不如意。
何棠敏銳察覺出了梁家這位奶奶不喜歡她,不過同她沒關系,喜不喜歡的她原也不在意。
“我們梁家祖上是簪纓世家,規(guī)矩多些,你既然跟了阿恪就要事事以他為先?!崩咸蚩诓?,明著說不行,她還不能暗著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