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女生瞬間兩眼放光,嬉笑著往巷子里跑。
“唉!
慢點!”
何棠拗不過她們,笑著被她們牽進(jìn)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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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,是梁夫人的生日,本來是件喜事,可問題是,梁夫人已經(jīng)去世兩年。
浸蘭會上上下下每到這個時候都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生怕惹了梁先生不快。
梁先生這兩年和從前看上去沒什么不同,只是更加不愛講話,醉心公務(wù),也更愛做慈善,一年四季全吃住在浸蘭會,只有每年的今天不一樣,梁先生會擱置所有工作,去別墅待一天。
梁青恪抱著一只小小的瓷罐子坐在她以前最愛待的露臺,柬伯說她沒有魂魄在世,找不回來了,她最終還是變成一抔骨灰。
將瓷罐放在膝上,這樣的重量就好像她伏在自已膝上一樣。
他翻著她從前看的書,書上做了筆記,都是用簡體字做的,他可以看懂,因為這兩年已經(jīng)看了無數(shù)遍。
“你想家嗎?我明天去內(nèi)地,帶你回家看看?!?/p>
他摸著冰涼的罐子,說了話。
“今天你21歲了,可還是19歲的樣子,我卻32歲了,是不是配不上你?!?/p>
梁青恪聲音很平靜,像在說最尋常不過的家常。
他透過露臺玻璃看到了自已的臉,又透過玻璃看手中那只白瓷罐子。
許久,他又開口:“外面花開了,我?guī)憧纯?。?/p>
說著,他就要起身。
身后的陳助趕緊扶他,梁先生在兩年前火化梁夫人時,忽然暈倒跌落了階梯,磕傷了右膝蓋,原本有優(yōu)渥的醫(yī)療可以治好,可梁先生不愿治,拖成了現(xiàn)在起身有些吃力。
“我老嗎?”
梁青恪忽然問。
陳助看他,搖頭:“不老?!?/p>
他沒說假話,歲月似乎格外優(yōu)容梁先生,只像細(xì)沙一樣留下些細(xì)碎淺痕,比之從前更清貴,也更從容。
甚至對梁先生而言,對所有男人而言,這樣的年紀(jì)才是盛年的開始,有足以令年輕姑娘趨之若鶩的一切資本:財權(quán),樣貌,氣質(zhì)、閱歷。
梁青恪未置可否,帶著那只罐子向樓下花園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