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眼睛瞪得老大,氣鼓鼓得,本來哭過就腫,現(xiàn)在看起來像青蛙,但也是好看的青蛙。
他俯首,鼻尖蹭了蹭她的面頰,很軟,溫?zé)岬?,從額頭蹭到脖頸,熱切得像在吸貓。
何棠受不了,他頭發(fā)有些扎,伸手推著,一臉嫌棄:“你干什么啊?”
梁青恪沒說話,只是腳步快了許多。
到了房間后將就她放在門邊柜子上,手托著她的后腦就開始細細密密親吻,連燈都沒有開。
“啪”
一聲脆響,在黑暗里格外清晰。
梁青恪頭被打偏。
何棠靠在墻壁,手心被打得發(fā)麻:“你要我怎么相信你,上一秒說不會對我圖謀不軌,下一秒就渾都忘記了,你要我怎么相信你?”
梁青恪看著她,“我沒有忘,你叫我停我就停。”
可是她叫他停的方式是一巴掌。
何棠哪里聽得進去,“你別以為陳洺問走了你就高枕無憂,我告訴你!
在我父母眼里你還不如陳洺問!
你忘了自已做過什么事嗎?單單槍殺我父親這一點我就永遠不會原諒你!”
她斥著,眼中的淚重新蓄積:“我恨你,你毀了我,我恨你,我瘋了才會向你妥協(xié)!”
室內(nèi)沒有開燈,一片昏暗,但外間的景觀燈與月光卻足夠看清彼此的臉。
梁青恪看著她,眉眼壓得極低。
“我沒有要殺你父親,只是,事發(fā)突然?!?/p>
他解釋。
何棠笑:“對,是我爸爸自已撞上去的,所以你很委屈是吧?你覺得給了我父親優(yōu)渥的醫(yī)療條件,將他搶救過來,所以你也就相安無事裝作沒有發(fā)生了,是嗎?”
“梁青恪,難道我賤嗎?難道我全家都賤嗎?你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我就要接著是嗎?”
“是,你捏死我們一家同捏死一只螞蟻這么簡單,也就三槍而已?!?/p>
何棠冷笑,無視掉四周極低的氣壓。
梁青恪看了她許久,眉眼灑下一片陰影,辨不清神色。
許久,他離開她,轉(zhuǎn)身去了露臺。
外間月光映照下,眉眼難掩倦意。
爭吵,她只要一同他見面就是爭吵,永遠沒有好臉色的時候。
這是他以往肆無忌憚做事的后遺癥,終于在此刻叫他痛不欲生,如影隨形。
是,他大可以用強硬手段叫她屈服,他不是不可以。
可他經(jīng)年來滋長了野心,想叫她心甘情愿。
他抬眼看天上,有一句話沒有錯,今天星星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