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棠,你冷靜。”
他說。
“我冷靜?你要我怎么冷靜?”
她聲音都在抖,歇斯底里:“你說??!
你說?。 ?/p>
“這是她最好所能得到最好的歸宿,你怎知她不愿意?一個孤女要在魚龍混雜的地方立足,她是個聰明人,知道怎么選?!?/p>
“至于陳席,他這一生只會有林琪楨一位妻子。
他們都比你想象中冷靜得多,權(quán)衡利弊得多?!?/p>
他仍然制住她的雙手,至少在她冷靜下來之前不會松開。
何棠看著他,眼底全是憤恨與不甘:“我不覺得她會幸福?!?/p>
“幸福?一個身負(fù)巨債的孤女,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,誰會愿意同她產(chǎn)生綁定一生的法律關(guān)系?有什么資格談幸福?這是她最好的歸宿?!?/p>
他望著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確保她在聽,也能聽得清楚。
這段話并不好聽,甚至是刺耳,就像揭開了包裹在黑暗童話外的華麗外衣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已然生了蛆,令人作嘔。
“那梁先生可真是大善人,您的助理更是,竟然這樣舍已為人?!?/p>
她想笑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已連笑都不出來:“那我和琪楨是不是要謝謝梁先生?”
梁青恪沒說話。
其實(shí)都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,他要確保林琪楨在他控制之下,只要林琪楨在,她就不可能那樣狠心要斷掉和他的一切。
善心?他自然沒有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,可他說的也都是事實(shí)。
“琪楨她愿意嗎?”
“她比你想象中的會審時度勢,成為浸蘭實(shí)業(yè)高管的妻子,這件事情對她的益處遠(yuǎn)比害處多得多,你是聰明的姑娘,我想你應(yīng)該清楚?!?/p>
他說,聲音很低,慣常蠱惑人心。
她終于不再亂掙扎,梁青恪松開她的手。
何棠很迷茫,她想起今天為琪楨買的手鏈,銷售說寓意很好,百年好合。
可是,可是現(xiàn)在她才覺得自已可笑。
梁青恪望著仍舊恍惚的何棠,他明白,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蜜糖里的女孩,對于一個從小父母恩愛的女孩來說,或許婚姻真的是一件太神圣的事情。
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會為了逐利舍棄掉一切可以舍棄的,其實(shí)真正面對利益,人最先舍棄的就是感情。
感情是奢侈的東西,精神貧瘠的人無法擁有。
他俯首,輕輕將她的頭發(fā)別在耳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