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將“您的朋友”
這四個字咬音極重,足夠陰陽怪氣。
梁青恪平復著自已起伏不定的心緒,沒有回答。
下一秒,他驟然伸手攥住陳洺問帶著鮮血的一只手,要她仔細看看:“你覺得他流了那么多血,心疼了是嗎?”
“那你真應該看看這血究竟是誰的?!?/p>
他說著,目光又移向何棠攙著陳洺問的手,本平復下來的心緒又再次起伏:
“再想想你手中挽著的人,以前是做什么勾當?shù)?,不要以為他做了兩天泥水佬,就真的任人宰割了?!?/p>
一番話說下來,就差直接說陳洺問在演戲,你被他騙了。
可他在何棠面前一向要體面,這樣狗咬狗的事情有礙觀瞻,他做不出來。
何棠看向梁青恪,此刻,那副銳利深邃的眉眼遮掩著妒火,可自已都沒發(fā)現(xiàn)根本遮不?。骸澳阏f的是真也好,是假也罷,我只知道今天他是逼不得已?!?/p>
梁青恪意料之內,他輕笑。
早知會如此,她太犟了,要是一句話就被他說服,那就不是她了。
因為沒有經(jīng)歷過殘酷的女孩總是會把事情想得簡單,非黑即白。
相信一個人以前是個壞人,改過自新后就一定是個好人。
可能嗎?開什么玩笑。
語言有的時候太過蒼白,看到的東西遠比聽到的更加能讓人接受。
如果真的要她轉到魏瑾的視角,看見陳洺問那張沾血的暴戾面孔,感受到手被死死鉗制的痛苦,就像是被蟒蛇緊緊纏繞時的窒息絕望,她大概恨不能快些遠離陳洺問。
只可惜,陳洺問在她面前裝的太好。
“煩請梁先生讓開?!?/p>
何棠不愿同他多費口舌。
讓開?
讓他們兩個一起離開?笑話。
“何小姐莫不是忘了,您怎么求的我?又答應過我什么條件?如今竟是全忘了?還是說不打算認賬?”
何棠下意識去看陳洺問,陳洺問眸光微閃,這樣的反應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會不明白,他眉眼壓低:“竟不知梁先生是趁人之危的宵小?!?/p>
“什么宵???你情我愿罷了。”
此話一出,氣得陳洺問一拳打過去:“你將她當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