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棠抬眼去問門衛(wèi),得知送信的人剛走沒多久。
門衛(wèi)還在嘰里咕嚕說什么,可是何棠來不及聽了,她到大路攔了輛出租。
“去金建一期?!?/p>
“金建一期?”
司機從后視鏡看一眼這個還是學生模樣的漂亮小姑娘,好心提醒:“那里是荒地,還在施工,大晚上的,危險?!?/p>
“那,旁邊的那個小步行街吧?!?/p>
何棠知道司機說得對,又想起陳洺問嚴防死守不讓自已去,最終改了口。
她坐在車后座,神色空洞望著窗外,忽然,她看到了一個熟悉背影,趕忙叫司機停車。
將二十塊錢放在中控臺,顧不得司機說要找錢,她說了句不用找就匆匆忙忙下車。
“陳洺問!
陳洺問!”
她喊。
前面的人脊背肉眼可見一僵,緩緩轉過頭,目光看到她的一瞬間又低下頭,神情無處安放,定在那里不動,也不說話。
何棠看著他,心里原本對他不告而別的火氣也不知如何安放。
她開口,第一句卻不是問他為什么要不告而別,“你每天都是走回去的嗎?”
從這里到那個工地相隔很遠,有二十多公里,但是是有公交的。
雖然不算是直達,但好歹也只要走不到一公里就能到工地。
她一直以為他是坐公交來的,可今天她發(fā)現(xiàn)似乎并不是。
陳洺問沒說話。
“你說話啊!”
她聲音陡然高了些。
陳洺問抬眼看她,終于開口,話也說不大利索:“我,那邊有公交站,我在那邊坐。”
他伸手指了指遠處。
這話說得支支吾吾的,可是何棠聽懂了,公交是按距離算錢的,從那里坐公交比在學校門口坐便宜一半。
一瞬間,她鼻子一酸,眼淚又要掉下來。
她不知道該說什么,也不知道能說什么。
因為他確實沒有錢,因為這樣確實可以省錢。
見她哭,陳洺問又慌了神,摸了口袋里的紙巾,紙巾是他備的,為的是要自已看起來干干凈凈的,至少在她面前……
他靠近,想給她擦眼淚,可最終還是止步,將紙巾遞過去。
“對不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