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梁家祖上是簪纓世家,規(guī)矩多些,你既然跟了阿恪就要事事以他為先?!崩咸蚩诓?,明著說不行,她還不能暗著諷?
何棠不傻,這句話的優(yōu)越感都快戳到她臉上來了。
偏南的地方重宗族,從小生活在這里的人倒罷了,可何棠不是,她沒有受過這種充滿了封建氣息的教育,對于這種像從清朝穿越過來的論調何棠控制不住反胃,
可笑,要真論起祖上,她何家未必比梁家差。她何棠的奶奶畢業(yè)于金陵女大,接見那位的時候,這位梁家老太太怕是還在后宅和姨太太斗呢。
若換做從前,心氣高的那個她是一定會好好同這個迂腐老太太掰扯掰扯的。可現(xiàn)在她只低著頭,手指甲掐進掌心,不說話。
這話何棠沒說什么,先聽不過去的倒是梁青恪,他神情淡道讓人發(fā)寒,“今天帶何棠來不是為了給您挑刺的?!?/p>
老太太端茶的手一頓,臉色不大好看。
她當然知道,這個何棠怕是不同的,若只是當個消遣是不會把她帶回來給自已看的,帶回來說明是要過明路,讓她當梁家的兒媳。
被點了的老太太收斂了許多,倒是和和氣氣在一起吃了頓午飯。
何棠到底是被影響到了,她在餐桌上沒怎么動筷子,幾乎是靠著梁青恪夾菜,連哄帶騙吃了半碗。
兩人走之后,老太太忍不住發(fā)牢騷,“看看她那個狐貍樣子!吃個飯還搞的眼淚汪汪!這個不吃那個不餓的,偏偏阿恪還護得和眼珠子一樣!當自已是個小孩嗎?吃飯還要人喂!”
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倒是明事理的,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,還是舒坦日子過久了,人反而糊涂起來。
一旁傭人看在眼里,勸老太太消消氣。傭人是老太太年輕時的陪嫁,這么多年陪著一起共患難,勸老太太還是不要與梁先生唱反調的好。
這明眼一看就知道先生現(xiàn)在喜歡那個小姑娘喜歡得緊,老太太這樣不待見那姑娘,先生肯定是不高興的。
車上,何棠趴在梁青恪身前,身上得體的衣物已然全部褪去,露出一身白膩。
“今天在車上怎么哭了?誰欺負你了?”他聲音溫潤,可聽在何棠耳朵里卻令人發(fā)毛。
“我去教堂聽神父講了羅德的故事,有些難過……”她小心翼翼開口,攀上他的肩膀,腿側被磨紅的地方牽扯得有些疼,讓她細細抽了口氣。
也不知這番說辭梁青恪是信了還是沒有信,可確沒再說什么,只是輕輕順著她的后背。
“奶奶是不是不喜歡我?”何棠其實不在意那個老太太喜歡誰,只是她現(xiàn)在急于轉移矛盾。
梁青恪默了片刻,只說,“以后除了年節(jié)見見,其他時候都不見了?!?/p>
“好……”她乖巧點頭,只是心里想著還有以后啊,以后是多久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