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?!?/p>
孟鶴京沉聲道。
時念念身子微僵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輕輕地拍著她單薄的脊背,似乎是在安慰她。
“可也不是我們能選擇的。我們生來就注定了這一切。我從懂事起,就知道自已不會有孩子,更不會結婚?!彼呀洓Q定把自已的一生都貢獻給國家。
可沒想到他的情況這么嚴重。
“你這樣的病,我以前也見過。聽說是遺傳的基因病。第一代得這個病的人,到七八十歲才會發(fā)病。而她生的孩子,在四五十歲就會發(fā)病。等到了第三代,二十出頭就發(fā)病了。不僅如此,第二代幾乎生不出孩子來。就算生出來的孩子,也有把百分之八十會遺傳到這個病?!?/p>
“小時候是看不出來的,到了年紀才會忽然發(fā)病。女孩兒會發(fā)病的更早一些,只要生了孩子,基本上就徹底癱瘓了?!?/p>
這些根本不是時念念聽說的,她是因為閆如松父親的家族遺產病,擔心閆如松也會發(fā)病。于是,特意去查了很多資料。
她也是無意間得知,汪德萍只跟閆大江生過一個孩子,那個孩子早就死了。汪德萍后面又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,都是其他男人生的。
閆大江也知道,但是捏著鼻子認了。
他不敢不認,他要是鬧出來,說不定就沒有人伺候他,給他養(yǎng)老了。
難怪閆大江到了后面,還是不肯死。
他活著汪德萍的那些奸夫才不敢過來認人。
“你外公是有這個病嗎?”時念念忽然想知道,到底誰才是第一代得這個病的人。
孟鶴京還真不知道這件事:“我不太清楚。”
“你不清楚?”時念念皺眉,“這都是你們家的親戚,也是你們家所有人的痛苦的根源,你們竟然沒人知道誰是一個患病的人?”
“讓我想想?!?/p>
孟鶴京伸手抓過被子,給她蓋得嚴嚴實實,擔心她著涼。
時念念就窩在他懷里沒有動,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,第一次覺得歲月靜好。
“我外公叫閆東君,一共娶了四個老婆。他的第一個老婆因為生了三個女兒,沒生出來兒子,被磨搓致死。幾個女兒嫁人后,就再也沒回來過。幾乎和我們這邊斷絕了關系,至少我從未見過?!?/p>
時念念問孟鶴京:“她們有沒有癱瘓?”
“不清楚?!泵销Q京搖頭,“她們年紀都很大,比我大舅要大的多。這么多年不聯系,說不定人已經沒了?!?/p>
時念念默默地把這件事放在心里,打算去找村里的老人問問,打聽打聽,看看孟鶴京的三個姨都嫁到哪兒去了。
“我外公沒多久,就娶了第二個老婆。他的第二個老婆沒生過孩子,據說在這兒過了幾年,就跟我外公離婚了。于是我外公就娶了第三個老婆。第三個老婆生了三個兒子,四個女兒。”
說到這里,孟鶴京頓了頓,語氣有些重:“他們全部都和我一樣?!?/p>
時念念擰著眉。
“我媽媽是我外公第四個媳婦生的孩子,只生了我媽媽一個??上缓茫y產死了。我外公身體也不行了,就把我托付給我大舅媽照顧。我大舅媽是我大舅的第二個老婆。閆如松的奶奶是我大舅的第一個老婆。她生了幾個孩子之后,也早早的死了。我大舅兩房老婆生的孩子都是癱子?!?/p>
孟鶴京把他家里的情況說完了。
他害怕時念念沒聽懂:“就是我外公的媳婦多,四個媳婦?!?/p>
“嗯,我知道。你外公大老婆生了三個女兒,和你們沒聯系,不知道是不是癱瘓了沒有。二老婆沒生孩子走了。三老婆就是你大舅舅他們一大家子。你大舅舅娶了兩個媳婦,生的孩子都是癱子。你媽媽不是三房生的,而是你外公的第四個媳婦。咱們之前先入為主,認為是你外公有病,所以你們才會全部癱瘓?!?/p>